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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不同的个体不管再怎麽拼命努力融合,终究会因为个别的差异而失败分离。她就还是她,而他也就还是他,从来都不会因为什麽而合称为他们。
尤其自始自终努力的只有她,而努力的点也就只是拼命挣扎着任由人踩踏,就算是遍体鳞伤,他也只是一动也不动的冷漠观望吧。
没有人前进就还是在天枰的两端看着对方,又也许今天前进的人不管是哪一方,对面的那一方也只是不断的後退,到最後什麽也没改变、也什麽都改变不了。罗静颖从来不懂得前进,一直以来她都只会站在原点。是因为知道做的努力永远传达不到,所以只会遥望着她所到不了的那一端、杨修彦,却也没对朝自己前进的梁又齐伸出双手。
和他也就像那两条平行线,不管怎麽样也无法交错相遇,因为从来、罗静颖就认为他看不见自己,又或者根本不是看不见,而是装不下也容不下一个罗静颖。
而现在,她却有种杨修彦就要向她走过来的错觉。
「你不是认真的。」
几乎颤抖着说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只是想快点将这个梦打破回到现实,尽管那还是违背自己真正的心意。罗静颖知道自己不能奢望,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分的很清楚,而那条界线透过自己的眼看得也格外清楚、格外痛心。然而他却连一句话都不肯说、不肯解释,只是这麽安静地抱着,越来越紧、紧到让她考虑着到底是该推开他还是任由他继续如此。
终於她还是想推开,却因太过明显而被察觉无法挣脱他的怀抱。他只是冲动吧、只是在耍任性耍脾气,等到时间一过他们又会是两条平行线,所以她真的不该再想些什麽……真的不该再想……但就算一直默念着,心里却还是不断浮出无数个问号。
「你看的见我。」那嗓音嘶哑地让她认不清楚是不是他的声音,那带有情感的五个字她却咀嚼不下。
她是看的见他,一直以来罗静颖都只看得见杨修彦的,只是这到底算的了什麽?她的默默努力就只为了得到他的目光,但那目光却从来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呀。
还是因为其实从头到尾他都在等着她前进?
「我什麽都看不见。」深呼吸,她闭着眼,却怎麽样都浮现杨修彦那张过度俊秀的脸庞。要是说谎能够换来他的转身,那她宁愿让这荒唐的梦境早点结束,因为她早就想好要放弃了。
「不管怎样我都还是映在你眼里。」忽然强硬起来的他态度却仍旧温柔,那自信的言语却深深烙在罗静颖身上,并且埋下了无数个问号。
她苦笑着不回答,却心想事实好像真的就如他所说,因为就连自己闭上眼,看见的却还是那个杨修彦啊。
「我累了,修彦。」深呼吸,她努力想把泪水吞回去、努力想对他绽出一朵令他放心的微笑,却无奈现在的她怎麽也笑不出来。
任杨修彦抱着的她,两手垂放着一动也不动,颤抖却没有停止,布满泪痕的脸蛋早已失色。现在的她没有思考的能力,她好累好累,好想逃离这里,不管去哪都好,只要是他不在的地方、只要是看不见他的地方都好。
「我想回家,让我回家了,好不好。」
他不语,又再贪婪的抱紧。
对其他人来说他是有自信的、完美的,但每每在罗静颖身边他却总是觉得,在她眼里的自己一点魅力也没有。她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後不发一语,从小到大愿意和他分享的事都不说了,他曾想过和她像从前那样无话不谈,但就是国中那群男人太让他吃醋,太让他拉不下脸去和她说话了。
在国中的她善解人意,总是热心地帮同学的忙,尤其笑起来的她更是光采、耀眼夺目,这本该只有他看得见的好,那些男人都看见了。所以不管是情书亦或是小礼物,他总是瞒着罗静颖一个不留的把它丢掉,她却也从不说什麽,纵使那是人家的心意,他也因为杨修彦的举动被感窝心,而这他却不知道,所以每当他替她丢掉那些「垃圾」,她也总是露出让他想不透的甜笑。
以前他一点都不承认喜欢她,但他也晓得自己不应该把所有的气全出在她身上,到现在、到张沛宁出现、到那个陌生男人的出现,他不懂为什麽罗静颖能够轻易地控制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为了想要证明这一点,他接受了闵皓的邀约,跑去和隔壁几个班的联谊,便认识了张沛宁,进而和她交往。久了,他才晓得一直以来,他都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然後直到自己看见罗静颖和那个男人一起吃饭、一起有说有笑,甚至他的手揉揉她的头发,而罗静颖却红着脸望向他傻傻地笑,他才终於觉得她是不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可他能原谅自己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吗?抱着她的手慢慢松开,他不想要继续去想像未来或是这一刻松开手的後果,於是低头贴近,覆上她柔软的唇。
罗静颖不挣扎,像只木偶一般,那样机械式的亲吻。
无论从前她有多贪心地渴望着总有一天杨修彦会看见在後头追赶的她,现在也不重要了。
推开他,泪水再度涌出。她装做没听见後头那个他落寞的声音,她想逃,她想逃开他,她想找到一个人,能够让她放声大哭。然後循着之前的那条路径,慢慢走出去却看见自己不熟悉的路,失了神的她摇摇晃晃地走向不远处的公园。
好累。
闭上眼泪水再度滑落,她慢慢挪着身子,让自己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公园长椅上。
她想就这麽没烦恼地一直睡下去,不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