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木树这几天就像是母鸡看顾小鸡一样守着汐悠。汐悠去哪,他就跟去哪。
因为校长真的不见了,没有人能联络上校长。
校长没有亲人,报警的是他们学校的副校长。
因为校长已经连续一星期也没有回来,一点消息也没有。
校长的失踪,太震惊了,全校师生都纷纷谈论着。
警察虽然说还在调查当中,校长可能忽然外游或其他原因也说不定,不一定是失踪,但是他们学校许多同学都认为不简单。
「不是失踪,而是消失。」
这个像是口号似的渐渐传开,弥漫着整个校园。
日子,还是过着,课堂仍然如平常地上着,不同的是再也听不见走廊特有的高跟鞋声响。
偶尔,木树竟然怀念起那种令人战战兢兢的声音,可惜现在消失了。
「不是失踪,而是消失。」尤止静在午饭时,拿着饭盒走过来他身边说着。
「我知道了,现在没有人没听过了。」木树打开饭盒,只想尽快吃完这个饭盒,去叩邻班的房门找汐悠去。
尤止静点神秘兮兮的,突然把话说得很慢很慢,「但是,我还知道……为、甚、麽!」
「我也知道哦,谁都说是那个传言是不?学姐找不到,校长也找不了,是吗?都收到匿名信件,然後过几天就消失。」
「哈哈哈哈。」尤止静有点恍然,然後再次紧张的说着:「但是谁也不知道校长真的收了信件麽?谁也找不到那封信,没看过信件的真身哦!」
「那又怎麽样,只是传言,并没有人能证实真假。」与汐悠相处日子多了,他也沾了一点冷静慧黠的气质。
「是谁说的?」得意的神色从没离开过尤止静。
「你知道?你看过吗?」木树追问着,饭盒也不想吃了,直接合上。
「嘘,不告诉你。」尤止静终於开心地拉回木树的注意,他就是口中一直念着汐悠汐悠汐悠,刚才若不是她谈及校长消失传闻,他一定会草率吃完饭盒就跑去找汐悠。
那个女生,总是冷冷地对他,可有可无似的,把木树当作弃之如敝屣,看在她眼中真的是有够气了。
汐悠凭甚麽,凭甚麽!
「尤止静,你是怎麽的?说了一半就不说。」尤止静走出了课室,木树跟着她,追了出去。
「呵,你追到我的话就告诉你。」尤止静今天很开心,她加快脚步地一直走一直走,走过音乐室,经过美术室,路过教员室,差点还撞到了老师,慌忙点点头道歉又再往校园的花园走去。
她虽然是优异生,但不只是在读书方面,运动也是顶呱呱的,是田径和排球的校队的主将,替学校拿下不少联校比赛冠军。
来到了校园一处玫瑰花圃,她眼角瞄到一个人,那个人她太熟悉了,可跟在她後头的人却只顾追着她跑,全然没有留意到四周的环境。
「尤止静,你别跑了。」木树终於追得上她,靠在一棵鳯凰木喘气。尤止静没有再跑向别处,反之走近木树,很近很近很近,差不多要贴在他身上。
「尤止静,你想干甚麽?」傻傻的木树在这个时候才感到古怪,可是话一问出,一股香气袭来,被人堵住了嘴。
木树呆了,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他没想到自己竟会──
被、人、吻、住!
被人,那个人现在还在他面前,对,面前,他该……
可惜还没等到木树回过神给任何反应,吻他的人尤止静就早已退後了一步,结束了这个吻。
「我喜欢你,这就是秘密。」她笑得很甜很甜,而且有点不怀好意。
怎麽呢?有人说喜欢他,喜欢他,更甚的被吻了。
然後,有更大的难题在等着他,因为他终於都看到了。
在玫瑰园一角,正在帮忙看顾玫瑰的汐悠,本是蹲在一角修剪着枝叶,很巧合地在他被吻着的那刻,站了起来,把那个片段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她直视着他,眼光半丝没有避开。
那,他可惨了,怎麽尤止静这麽的可恶!
「你!」木树说不出话来,现在他该是骂她质问她为甚麽要这麽整他,还是立刻冲前向汐悠解释这一切纯粹意外?
「我就是喜欢你,林木树。」本来就已经没有後路,她也不怕公开表白。林木树是尤止静的,不是属於那个汐悠一个人独有。尤止静说完就走,没有给木树再有任何的机会与她说话。
「我……我……汐悠,我……还有她……」要解释吗?木树不知所措的想要说点甚麽,但话到嘴边却不能成句。
而站在玫瑰园旁的汐悠,面上没有表情,甚麽情感也没有外露。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没有烦厌,就像事不关已的慢慢收拾好园艺工具,慢慢走回校园,慢慢,一切也是慢慢,不愠不火。
「汐悠……」反之,一脸难色的木树,只懂跟在汐悠後头,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免那样,想替汐悠拿着用具,但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又开始尝试说句话,缓和这怪怪的气氛。
他、刚、才、被、偷、吻!
「拿着!」汐悠突然转过身来,把手上的工具放进木树的手里,然後再利落地向前走着,没有再往後看向那个呆头呆脑的木树。
「哦!」而木树,就只是傻傻地接过工具,乖乖地跟在汐悠後头。
「我……」偶尔,木树也试着开口,然而只说了一个字,就会有二个字来回应着他。
「别吵。」是句号,不带任何表情与语调,就只是陈述着事实。
一直走回校园,然後返回课室,然後变回宁静,回复平常。
恍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