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伤口,一碰就鲜血直流。
「妈,可能会有点痛喔!忍耐一下」男孩帮妇人上好药,看着妇人的面容憔悴,感觉好像老了好几岁,什麽时候头发上多出那麽多根的白头发?什麽时候脸上多出那麽多条细小的纹路?男孩难过的流下眼泪,眼泪滴在妇人的手上,妇人把男孩抱在怀里,「小梓,其实你爸他啊!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之前妈妈我总是会不小心的跌倒,你爸爸那是就会拿着红药水,帮我消毒帮我包紮,虽然都包的很丑,但每次都会很仔细的帮我擦药,甚至怕我会痛,还会让我抓着他的手。所以不要怪他,他只是遇到太多的挫折,公司裁员,一下子又找不到工作才会这样,所以不要你怪爸爸......」妇人说着说着也流下眼泪,但她很快就擦乾了,她想在男孩的面前是个坚强的代表,「好了,妈要去找工作。你乖乖待在家里陪奶奶,不要乱跑,肚子饿了冰箱还有稀饭拿出来热一热就可以吃了,记得煮完饭,要关瓦斯」说完妇人就拖起疲惫的身子,拿起包包就往门口走去。
这一次妇人出去找工作很顺利,她跟男孩说找到一个晚上在塑胶工厂的工作,男孩很为妇人开心,但也很担心妇人的身体。
自从妇人每天晚上要去工作後,家里照顾奶奶的工作就落到男孩身上,所以男孩跟奶奶的感情越来越好,而这几天男人回来,都没有发现妇人不再,每次回来,手上都拿着一瓶维士比,满身酒气的走进来,就倒在床舖上呼呼大睡,偶尔手上没有酒时,就会走回房间拿走一、两千块後,就马上出门买酒去。
有一天晚上,妇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刚走进家门,男人就跟着她的後脚跟走了进来。
「你给我跪着!」男人生气的大吼着。
妇人乖乖的跪了下来,男孩原本在楼上写着功课,一听到声响马上冲了下来,才刚到客厅,就看到妇人跪在地上,原本想上前扶她起来,但男人破口大骂,「干,谁敢叫她起来我就跟着打谁!」妇人一听马上拨开男孩的手,把男孩推到一旁去。
「你是妓女是不是,那麽欠人家干,竟然给我去做那种事」男人气的脸红脖子粗,不停的骂着。
妇人没多说些什麽,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不发一语。
「你真的很下贱耶!我怎麽会娶到你这种婊子啊?」男人一边骂,一边踹着,最後乾脆拿起一旁的肥皂丢向妇人,「你给我去洗澡,洗乾净点,不要带那些野男人的病毒回来,会污染这个家里」肥皂丢掉妇人的眼窝,妇人的手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男人依然置之不理的走回房间继续睡他的睡觉。
一旁的男孩手握紧了拳头,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身旁的奶奶没多做什麽,只是用那满是皱纹的手包住男孩的拳头,等到男孩不在颤抖後,奶奶走回厨房,从冰箱拿出冰敷袋,走回客厅递给了妇人。
「小梓,你先回房」奶奶命令着,试图把小梓支开。
「不要,家里所以的事我也想知道,我是家里的一份子,我有权利知道任何一件事」男孩激动的说着,奶奶没有反对,让男孩坐在一旁听着所有一切。
「你说,你晚上到底做了什麽工作?」奶奶平静的问着。
「妈......」妇人望着一旁的男孩,有点羞愧。
「说吧!你不如现在让他知道,而不是以後才让他发现的。」奶奶态度坚决,摸了摸一旁男孩的头。
「我.....我、我......」妇人支支吾吾的,却怎样都讲不出自己在哪里上班。
「妈,你快说啊!」不安的情绪快速上升,男孩等不及的叫着。
「酒店,外场人员」妇人用很小声的声音说着。
「那很正常啊!为什麽爸会这样?」男孩不解的问着。
「是那种吗?」奶奶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个问题,看到媳妇默默的点头後,她又问:「为什麽?」
听到这,妇人的眼泪就沿着脸庞滑落,「妈,你知道吗?一个年过三十五,什麽一技之长都不会,也没有什麽工作经历,唯一做过的就只有家庭主妇的女人,哪家公司要用,在找那些需要劳力的,大家都因为我是女人,而不让我工作,为了这个家,我也没办法管那麽多了,原本一开始我只是酒店里的钢琴手,但你也知道小梓现在还要读书,每个月钢琴手的薪水,根本不够这个家用,老板娘说只有这样才能赚到更多的钱,我是......不得已的。」
听到这,男孩似乎已经懂了所有一切,他......听不下去了,所有世界都在旋转着,各种的肮脏各种压力,朝他扑天盖地的冲了过去,那一瞬间,什麽都模糊了,所有的人、事、物都像隔层纱般,那样的朦胧那样的虚幻,虚幻的像场梦.......
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只见奶奶趴在床边照顾他,「奶奶,你回房间睡吧!等等睡在这边着凉了,可就不好了,快回去吧!」男孩贴心的说着。
「没关系,不用担心奶奶,你有没有好一点?昨天你在客厅晕倒,吓死奶奶了」说完,昨天的记忆全部浮现在男孩的脑海里,「奶奶,为什麽妈要这样?」男孩抱着奶奶,缓缓的说着,「小梓啊!不要怪你妈,你妈也是不得已的」虽然知道是不得已的,但心里的疙瘩依旧存在着,从那时男孩和妇人的感情也就这样慢慢的疏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