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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章★国王
国王背叛他的情人,变心娶一名富有千金为妻,从此青云直上大富大贵。为了经营事业,他不择手段,并购垄断、设计掏空,明的不行就暗的来。表面上又维持公益爱心的企业形象,建筑、金融、通信、媒体各行他无一不参与,随着王国版图日益增大,他的野心随着事业转移到情慾。
国王癖好独特,却没有任何场所能满足他的私慾,国王俱乐部是为了满足他而诞生,是他掌上玩具。一日,他的儿子被一名风尘女子给抓伤生殖器导致无法生育,他不但不怪那名女子更间接使她进入他一手成立的俱乐部。而那名女子假装不明白国王是谁,也不强求明白他有何用意,只想安静度过她的余生。他们彼此冷漠,各司其职,也相安无事。
随着时间,俱乐部带给国王的快感锐减,他再也想不出更有趣的玩法,直到你的出现。
相信你已明白国王是谁,皇后是谁。
化名/国王,本名/傅家俊,更名/傅豪天
化名/皇后,本名/傅家琪,花名/梦露
这是一对无法相爱的恋人,三十年前,他们是兄妹但私下彼此相爱﹔三十年後,在俱乐部他们是国王皇后,在这自由的国度却无法相爱。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般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待爱你的人,
掘出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泰戈尔
这是公爵第二封信。
俱乐部的源头,竟是从一个乱伦禁忌开始。Zera突然明白国王想创造、证明什麽——他要一个肯承认他的世界,一个以他为王的世界。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几乎丧失继承权,不然就跟备用轮胎一样,处境与传统女人差不了多少;兄妹相爱的可能性,又比私生子地位更难缠,亲人为何不能相爱、生子,科学与历史都有其证明:近亲结婚易产生有缺陷的基因,社会采取的是以优生学角度来延续後代。
早期的疯子、智障、遗传病人,都是人类的麻烦,人类的恨。一个有「缺陷」的人,会增加社会成本,影响社会进步,铲除他们,就是文明的条件。社会无法容许大量的疾病,所以改善制度,所以变成禁忌,用道德包装,用罪恶控制。
一起成长的两个人,原本就容易相爱,这不就是亲情总让人最无法割舍的动人之处?因此Zera明白国王跟皇后的痛苦,她也感同身受。疾病是错误的、是弱势的,就如同她的心态也被称为「反社会」,她也是一个充满缺陷,等於染上重病的人。
在社会强势主导下,她形单影只的,能到哪呢?她无药可医了,虽然Blanche曾建议她去投案,这样她的病好了,社会就会原谅她了。她能吗?她可以这样窒息的活下去吗?
最近她经常吸不到氧,那细小的鼻翼不停缩放,健康的氧却懒洋洋的呼唤不来,仅是一毫一毫的慢游进去。她明白自己或许活不了多久了,只要讨回那瓶汽水,她就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还犹记那日下着蒙蒙细雨,父亲莫名的失踪,她的期待也随之落空。但她不轻易妥协,往後只要有机会她便坐在客厅,痴痴等待电话,她深信或许父亲有所交待的,他不曾失信过啊!某个星期五,爷爷难得在电话和她说上几句,他喉咙像卡着痰粗声粗气的说:「汽水?爷爷乾脆给你弹珠汽水好了,你爸怎肯把配方给你,那瓶汽水的配方是我传给他的,然後只能再传给你弟弟。爷爷的事业未来就是你弟弟的事业,你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硬声挂断,Zera半句也不想再听,她好气,泪水扑扑簌簌落下,她伸出小小的手迎接伤心,那一小滴黏稠的恨,似乎就在此刻栽下;而话筒一端的爷爷正恶作剧的微笑着。
等到年纪大一点,Zera才陆续得知爷爷只是制造汽水瓶的人,拥有工厂设备却没有研发汽水能力,几年後工厂也倒闭,他便开始经营超商生意。她虽然气爷爷耍了自己,当那番话她却无法忘怀,因为父亲像汽沫消失了,她独一无二的汽水在哪呢?也许根本不存在过。她悄悄打开过弟弟的汽水,那瓶汽水只有壳是特别的,里头装的只是普通清水。
母亲说父亲是因为股票失利,欠了好几千万,又跟地下钱庄周转,甚至被恐吓追杀,不得已才「跑路」。印象中父亲斯斯文文的,她不明白为何闯下这种祸事,但她实在原谅父亲对她的偏差待遇,也厌恶股票这种虚幻的产业。
而母亲居然是有设计性的结婚,她的出生注定就是缺陷,更让她愤恨不已。她不是先天的患者,而是被设计的。她不恨母亲是同性恋,也并非无法谅解异端性向的困境,只是为何母亲要成就自己而牺牲别人呢?她没有完整的家,没有明确的立场,更得不到父亲的爱。母亲四处炫燿自己的本领并享有忠贞的名誉,她这清高模样,Zera无法容许。自由解放了母亲,却束缚了她。
Zera一直都期待自己的完整啊!但既然起点就没有公平可言,那她也不在乎了,只有死亡是公平的界线,过程不断洗脑别人、压迫剥削、垄断竞争不就是资本的「自由手段」吗?她要效仿,也不再欺骗自己这社会其实很自由。
不能快乐,就极尽哀伤吧!就是别人的享乐心态辜负了她,不是吗?她何必与他们为伍?她不要再被伤害了,她宁可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