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雨天 — 07

20079月国二新学期

後来,原以为,我跟语君之间就到拿完眼镜这里而已,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但毕竟,缘分这东西好像就是这样。「不是你的,你在这麽硬抢永远也不会给你,该给你的,就算你打死都不要,还是硬塞给你。」

那时候,把妹不外乎就是传简讯,可是讲句实在话,对於一个才十四岁的我,根本什麽就不知道该怎麽和一个女生聊个天,也找不到什麽话题,只能拿个刚好掉眼镜的理由,又和她碰面。

我只知道,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天天都在想你。

事隔没多久,和你再见面,是在九月底,那天下雨天。

走过十字路口,到了常去的杂货店,买了一包红DUN。可能这时候,就有人会知道,为什麽要去杂货店买菸了,理由很简单,因为我是国中生。

「原来,你会抽菸喔。」

「啊?」

我转过头来,傻眼了好一阵子,才发现是你,穿着治平高中的制服。

「你在这里干嘛?」我说

「帮安养院买盐跟鸡蛋啊,我也要煮饭给我阿嬷吃。」

「什麽?你会煮饭?」老实说,还真的有点傻眼。

「嗯?有什麽怪的吗?」你一脸疑惑

「喔,没有,只是觉得现在有女生会煮饭,还蛮厉害的,而且你才高中而已。不过我比较好奇,重来都没看过你?」我的脸应该在发烫。

「因为,今天有点晚啦,没去黄昏市场,想说杂货店买一买就好。」

「也是齁,常来买菸的常客。」语君接着说

老板则是哈哈大笑。

「啊唷,妹妹啊!你不知道这弟弟,从小五就来我这边买菸了吗?」老板说

「我猜也是,上次他来我们安养院做服务学习,休息时间回来,就整身菸味。」你一脸无奈。

老板又笑了。

「丰耀,菸不要抽好吗?我们有个安养院的阿公,就是菸抽太多到最後肺癌死了。」

「好啦…..。」我点点头,但其实我更意外的是,你记得我的名字。

「要来吃饭吗?还是你妈妈有煮了。」

「啥??」

「今天安养院的阿姨,有煮红烧牛肉喔。」

後来,我没有拒绝,不是妈妈有煮饭,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女生邀约,而不回家跟妈妈吃饭,而是我老爸跟老妈都上夜班,一直以来,老妈都是给我钱自己去买晚餐。

那天,还记得,我看着你厚重的书包,左手还提着个提袋,塞着一堆不知道是什麽东西,所以从杂货店买的东西,只能再用右手拿着和撑着伞。

然後我也至少做了一个动作,扳回我抽菸的印象。

「鸡蛋跟提袋,我帮你拿。」我说

我接过你手上的东西,拿到我的右手,然後用左手把伞撑起来,你也什麽都没说,往我伞的这边靠过来,对我笑了笑而已。

在安养院,待到晚上九点才走,这一餐吃的,还真是温暖。除了有你,更因为也让我知道,原来安养院是个非常温暖的地方,也听你讲了好多的故事,不论是那些阿公阿嬷,或是你自己,你都讲了好多好多。

回到家後,我传了一封简讯给你:

「语君谢谢你唷,今天的饭很好吃。」

过了五分钟後,你回传:

「呵呵,虽然红烧牛肉不是我煮得,但里面有一半的菜都是我弄得啊!也谢谢你耶,还有丰耀……我讨厌菸味。」

「叫我阿耀就好,菸我…..想办法戒,我也抽了四年有了。」我回传

「哈哈哈,能听到你说要戒菸真好,还有为什麽不是叫阿丰?」

「为什麽要叫阿丰?」

「因为丰这个字很少见也很特别啊。」你说

「叫我阿耀啦,那时候我去做服务学习,你都没听到同学都叫我阿耀喔…」

「好啦,阿耀!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晚安唷。」

「嗯,你也是,晚安。」

讲完这句话後,等了十分钟,你就没再回传。

我反而,传了简讯给明群。

「畜牲,我想我恋爱了。」我传

「三小?难道就是你之前说去做服务学习,那个前凸後翘,你每天想她想到快死的那个安养院高中生?」

「对!对!对!然後我今天还跟回去安养院吃晚饭,然後跟她聊了一堆。」

「聊了什麽?」

「很多啊,像是她的家人,她喜欢什麽啊!还有一些安养院阿公阿嬷的事情。喔对了她喜欢写作,但她说她讨厌菸味。」

「喔。」明群回传

「干,只回一个喔是怎样?」

「没啊,因为我想你没机会了,人家只不过是想传个简讯跟你聊聊天而已。」

「怎说?」

「阿耀…..我们从什麽时候开始抽菸?四年有了,你戒得掉吗?少在那边。」

就在明群回传这封简讯之後,我的世界彷佛凋零,明明才九月,但好像已经入了深秋,落叶都掉光了。

*六年过後,我还是没有把菸给戒了。有也是和你在一起的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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