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嫣飛 篇三(完) — 第二十章 再相見 (一)

杨冠玲此生只玩过棒打老虎鸡吃虫,倒还真没看过棒打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句话,是许多女主的梦,亦是众多爱情小说的真谛。

如果男主是皇帝,他一定会为女主散尽後宫,独宠她一人,只为换得展颜微笑。

如果男主是王爷,管他侧福晋庶福晋嫡福晋,照样独宠她一人,只为换得芳心一颗。

如果男主是邪佞城主,就算此时正在上演十八禁动作,为了女主也会立马把炮灰女奴掐死,只为得到上女主的机会……呃,重点错了。

杨冠玲在心里谨慎思考这崇高爱情观,可搁在现代都一堆人在找小三了,更不用说这男尊女卑的古代了。

点点头,人还是活得实际一点比较好,现代离婚还有财产分配呢,哪像古代下堂後定只能可悲到死(活得幸福的都是重生或穿来的),所以,她一定要回家,一定。

经不住斜眼打量起身边人,她问道:「不是要去看那头牌?现在又是干嘛?」

走在杨冠玲旁边的人正是辟阳侯,也就是若严,闻言,他捋了捋髭须,故作高深道:「见头牌一事还没那麽急迫,咱们先把要紧事做一做。」手抛便是扔出一匹布,「你啊,肚子赶紧塞好,做做样子还会不会?若是忘了老子也没法帮你了……」

「老娘记得!当然记得!」她这人又没痴呆,忿忿地掀开衣襟胡乱塞一把,嘟着嘴喃喃道:「做样子给谁看呢,怕是整个後宫老早就知道我是假怀孕了……」

若严停下脚步,两眼觑向她,懒洋洋道:「你这样子,着着实实很难让人信服,可你记着,做做样子并不仅仅是给那些宫女啊大臣啊甚至是百姓看的,那是做给可以掌握你生死名节的人看的。」

手一比,他陈述着:「於你,此人便是吕后。」

杨冠玲皱眉,「讲得冠冕堂皇的,不就是骗人吗?什麽生死名节,那麽夸张。」

若严僵住,随及负手迈步,一句话默默丢在了脑後,「的确,就是骗人,而且是彻彻底底的骗,毫无疑问的假。」

「……可当你把自己也骗了时,就会以为全部都是真的了。」

听这什麽瞎话,杨冠玲哼一声,追到他身畔不满地吐槽,「怀孕这事也能想一想、骗一骗就变真?哪那麽神?」

若严莞尔,指着她鼻子,随口答:「这是需要演技的,你还太嫩。」撇她一眼,眼神中轻蔑张显无误,「古云:大侠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你可看好了啊!」男人领着她,下巴一翘,便是进了长乐宫中。

一步踏入了殿中,若严神情骤变,懒散尽失,满脸严肃,腰杆挺得极直,瞧见了来人,即是恭恭敬敬地行礼,深深低头拜了下去。

杨冠玲亦乖乖作礼,听见可以起来了才站起身子,望向吕后时不免感到惊讶万分。

不过才几日未见,吕雉已是苍老了许多,发鬓白霜暗生,眉宇痕迹悄留,面容疲倦,老态难藏,她人坐在榻上,手拄着桌揉了揉太阳穴,却抹不尽三千烦恼丝。

儿子生病了,当母亲的多多少少都会烦心的。

嘴角牵强显出笑意,吕雉望向少女,张开了手,轻唤:「嫣儿。」

杨冠玲立即蹭了过去,乖巧咕哝一声:「皇祖母。」

「你啊,就是贪玩。」吕后嗔怒地打了下少女屁股,手里怀抱越发加紧,「行事如此莽撞,可有一国之母之仪?」

「好嘛,好嘛,皇祖母别生气了,嫣儿知错了。」杨冠玲耷下脸,很真诚的致歉,「抱歉让皇祖母如此忧心,嫣儿愿受一切责罚,以後是再在也不敢了。」

杨冠玲发誓,她以後绝对不会因为爱玩而出宫,她下次离开只会为了回家……

吕雉叹了口气,垂着眼缓声道:「责罚倒免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想是连月待在深宫,不得出户把你这孩子闷坏了……」

望向一旁站着的辟阳侯,吕雉眼底放软,感激道:「哀家真的很谢谢你……」抚了抚少女後背,她柔声道:「盈儿在殿内休息着,你且去看看吧,祖母与辟阳侯有要事商谈。」

看来这是要打发人了……不过,杨冠玲的确挺想知道刘盈现在情况如何,离开吕后怀抱,她退了下去,答道:「诺。」

经过若严身侧,她瞅见男人紧抿着嘴,亦瞥了她一眼,眸中恰似有冷波流转,却是稍纵即逝,弹指间蜕为正常。

杨冠玲心虚的低着头,加紧步伐往内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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