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30分,孟家
一早,徐安俐叩叩叩的敲着孟亦星的房门,「阿星,起床喽,来吃早餐!」孟亦星房内一片寂静,徐安俐又继续敲着,「阿星,起床喽,上学要迟到了!」
寂静,持续的寂静……反倒是孟亦辰打开房门,他缓缓地踱到妈妈旁边,只见妈妈把耳朵贴着孟亦星的房门,一脸忧虑
「孟亦星起床,孟亦星。起。床。」孟亦辰用着高分贝叫嚷着,他拍着亦星的房门,他讨厌孟亦星,讨厌妈妈为他担心的神情,到底孟亦星算哪根葱,可以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他要上学,他自己不懂得起床吗?负责,不懂吗?
「干嘛,你们这一家子,都不让人家睡觉的喔!」孟亦星猛然打开房门,带着浓浓怒火,睡眼惺忪
「没有啦,阿星,要上课啊,去洗洗脸来吃早餐!」妈妈赶紧陪笑,温柔极致
「靠,上甚麽学啊,我被那个疯子乱到一个晚上没睡,我要怎麽上学?拜托,让我安静睡个觉可以吗?求求你们!」孟亦星眼冒金星,他扶着头揉揉太阳穴,转身把自己摔在床上
妈妈走进房里,一脸不舍地摸摸阿星的头,又帮他把被子盖好
「好啦,你睡一下,妈妈帮你请假。」妈妈拍拍他的背
「妈,拜托你,管好你老公好不好?」阿星躺着,闭着眼睛说话,一脸的倦容
「好,妈妈知道,但是,你也要多体谅你爸啊,他只是一时的情绪,你不要跟他计较,态度好一点。就不会有这麽多冲突了。」妈妈温婉的对阿星说着
「哼!」阿星冷笑了一声,「那谁来体谅我?我们当儿子的就是活该倒楣就对了。」阿星转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头
「阿星,对不起……妈妈会跟你爸谈谈的。」妈妈看着阿星,心里有着亏欠
「我要睡了,你出去吧!」阿星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妈妈走了出来,把门带上,看到门上的凹洞,心绪一沉,她摇摇头,一脸忧郁,儿子的心里恐怕也像这扇门一样,被踹出凹洞了吧!转眼只见亦辰愣愣地站在门边发呆,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麽
「亦辰,你怎麽这麽早起?你不用上学啦,怎麽不睡饱一点?」
「睡不着,早就醒了。」亦辰晒得黝黑的脸,闷闷的,看不出有任何情绪
「这样啊,那你去刷牙洗脸,我们来吃早餐。」妈妈微笑着
妈妈陪着亦辰吃早餐,亦辰话不多,但是妈妈看得出来,亦辰有心事
「小辰,怎麽了?不开心喔?对不起,昨天吵到你了吧!」妈妈和蔼可亲地问着
「没有,我甚麽都没听到!」孟亦辰黑着脸,低着眼,缓缓地啃着手中的烧饼油条
「小辰,对不起啦,以後妈妈一定不准你爸再喝酒了!」
「喔!」亦辰还是没甚麽反应,妈妈的保证听在他的耳里,已经是黑心假油等级的伤感情了
「对了,小辰,後天要把申请志愿表交回学校了,你填好了吗?你想申请哪一所?」
「不知道,就申请第二志愿吧!」亦辰咬着烧饼,耸耸肩,这个问题,他们现在才想到要问吗?
「可是,你怎麽不申请第一志愿,你爸爸很希望你申请第一志愿啊!」妈妈急切地看着亦辰,深怕他填错志愿似的
「分数有差啦,应该上不了,还是申请第二就好!」亦辰惜字如金,回答依旧简短
「不可以,怎麽可以申请第二志愿,当然要申请第一志愿啊,我问过了,大家都说你的分数可以上第一志愿。」孟立德从房间走出来,站在孟亦辰背後抢白
亦辰不用回头,就知道爸爸正站在他的身後,因为此刻周遭弥漫着浓厚的酒精味,孟亦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爸爸凶神恶煞般的眼神四目交接,
「你为什麽要问别人,我的分数我自己最清楚,我可以上哪里,我很清楚,你为什麽不问我,要问别人?」亦辰的口气有着愤怒,本来这些话他都不想说的,但是,他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为什麽他的爸爸,从来不曾问过他想要甚麽?喜欢甚麽?却都以自己的武断来判断事情呢?甚麽事情他都忍了,唯独这一次,他不想忍耐,难道连选择自己想要念的学校都不行吗?更何况第一志愿和第二志愿都是好学校,难道自己上了第二志愿,会让爸爸丢脸吗?
「你这小子,好的没学到,倒是跟你哥学会顶嘴了啊?」爸爸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他
「随便你怎麽说,反正我会申请第二志愿!」亦辰说完,就静静地继续啃着他的烧饼油条,他不想跟爸爸有冲突,但是他用倔强的眼神和态度,顽抗着爸爸的指令
「你这臭小子……反正你就申请第一志愿就对了。」孟立德现在的神智是清醒的,不至於会动粗,只是口气依旧是暴冲
「好啦好啦,有话好好说,立德,你去刷牙洗脸来吃早餐吧!其他的晚上再说!」
爸爸一脸怒气的走进浴室,「啪」的甩上门,那剧烈的甩门声,让亦辰和妈妈都震了一下,亦辰和妈妈坐在餐桌旁,沉默的吃着早餐,亦辰越嚼越觉得这烧饼和油条实在很难下咽,不是噎在喉头,就是在嘴里膨胀得无法吞咽,犹如这家里的诡异气氛,不是狂风暴雨,就是破落的抑郁,何时才能拨云见日,柳暗花明,雨过天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