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校園戀愛系列 - 笨得可以 — (5)

「我……我……」面对着宛如海水般流动的眼眸,雪棠紧张得口吃起来。由於无端白事当上「小」配角,所以本来要温习的放学时间,现在变成话剧排练。

「CUT!」身为话剧指导的晓头上戴上鸭咀帽,右手拿着用普通白纸卷成的「大声公」。他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不满意说:「雪棠,是第十次了……」

「对不起。」垂下眼睛的她,实在不好意思正视在场的所有人。

她也不想的啊。但要说明的是,她本来就没有演戏天份,而且她还要以男生的身份来跟夜扮演「BL」。她知道这是很多女生梦寐以求的角色,但她才不稀罕,她只是想回到放学後平静的小角落而已。

「算了算了,今天不排练,明天继续……」晓挥挥手,示意雪棠等人可以先行离开。

雪棠没有答话,只是把早已收拾的书包拿起,接着二话不说地离开。

呃,不要以为她在为刚才的事而伤心,她只是要赶紧到图书馆占位子而已……

夜一直在旁边留意雪棠的一举一动,由他知道她是女孩子至今已经五天了,他并没有揭破她的意思。倒是他想知道为什麽芳华正盛的女生会扮成男生来读书。

不过在旁人眼中,多数会误会他吧。

因为他注视雪棠的目光神情很特别,而且很温柔,这应该是注视恋人才应该拥有。但他似乎毫不在意旁人的想法与眼光,他就是希望知道答案而已。

『唉……为什麽我会如此当黑的。』眼睛漫无目的地寻找驻视点,她没法定神。

管理学的书被打开,手执的是抄笔记时用的笔,但她没法像平时一样专心。她的心里一边觉得自己当黑,但一边却在想要如何饰演自己的角色。

呃……她就是这样没有演戏天份的人啊!早就不应该要她担当如此重要的角色。

虽然不是主角,但雪棠担任的却是第二男主角夜的情人,是秘密情人,还要是那种有大量暧昧行为和对话的。从未接近男色的她不频频犯错才奇怪。

而且夜的眼神,怎麽说……就是令她的心不断怦怦地跃动,明明都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但却不能抑压这种悸动。

「呃……嗯……」伸伸懒腰後,她忽然听到一阵幽雅的钢琴声,不是名曲,肯定是自创的。音符与音符之间有点生硬,但旋律却是优美,可见这是弹奏者的功力问题。

或是那人根本不想演奏,就跟她不想演戏一样啊。

基於好奇心和音乐家的因子,她静悄悄地离开图书馆,慢慢接近音乐室。

当她来到音乐室门前时,她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她为自己的举动感到诧异,向来不爱她管闲事的自己竟然因为一支不完美的曲子来到音乐室,还准备进去。

而且……

如果进去後的人好像夜一般,那她岂非又自招麻烦?想到这里,她把已经放在门柄的手拿开,她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学生,没必要去做一些与学业无关的事。

维持平凡简单地过活就是她的愿望。

「咦?雪棠同学。」由於一直在沉思之中,所以雪棠没留意琴音已经停止,亦没发现演奏者经已出现在自己跟面。

「小、小雅?」刚刚回过神来的她,差点来不及反应,她没想到弹琴的人会是小雅。

小雅带着微笑点点头,接着邀请雪棠进去音乐室。音乐室里还回响着钢琴留下的余韵,使本来紧张不已的雪棠不由自主地说:「请问可以再弹奏一次吗?」

没有任何表情,小雅返回钢琴前的座位上,再次演奏出刚才的不知名歌曲。虽然是不知名,但如此优美的旋律,应该是出自大师级的作曲家,每一个音符也像是精挑细算堆砌进去乐谱中,多一粒不能,少一粒亦不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演奏者似乎不喜欢这首曲。雪棠从琴音中感受不到他对钢琴的热爱,应该说是,他近乎一部弹琴机器,只会弹奏,却不会输入不必要的感情。

为什麽?既是如此不喜欢,何以还要在弹?她不明白亦不理解,打从心底她喜欢监赏音乐,亦喜欢热爱音乐的人。

在小雅身上,她找不到,寻不到。

最後一个琴音弹出後,小雅带着沉静的眼神坐在雪棠身旁的位置。跟演奏时不同,他的眼神中多出了忧郁的感情,这点连雪棠也能察觉到。

「你……」雪棠迟疑一秒後,说出原本要说的话:「不喜欢钢琴吗?」

小雅认真地想了一会,最後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道:「你是第二个问我这问题的人。」

感觉到他有话会继续说,雪棠留心地倾听着。

「我所以学钢琴是妈妈的心愿,至於我是否喜欢,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仰望天花位置,让人产生错觉,觉得此话是跟别人说的一样。

「你的妈妈是一位钢琴家吗?」雪棠竟然追问下去,不知怎地,她对小雅的过去产生兴趣。她忘记了一般男生应该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去询问同学的背景。

小雅垂下眼,似乎不想回答这问题。

每人也有自己的死穴,或者他的妈妈就是小雅的致命伤了。

意识到自己令气氛变得尴尬的她,在这时候变得不知所措,因为她好像现在才知道自己正与男生单独相处。

倏地,她想离开音乐室。

早说过不要好管闲事吧,好了,现在简直是自己在找碴啊。

「听晓说,雪棠同学你好像没有演戏天份啊?」小雅忽然把话题转成话剧,使苦恼不已的她松了口气。

「嗯,是没有。」

「其实演戏很简单的,你是跟夜演对手戏吧?就像这样……」小雅在她毫不准备起拉起她的手,脸庞亦慢慢向她靠近,吓得她想立即往後退。

但是身体却像不听使,只是僵了似的被他摆布。

「是你吗?」小雅好像已经完全代入夜的角色,他提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当到了差不多嘴巴的位置时,却停了下来。

糟糕,我是不是发热?再是这样下去我会变成怎样?

傲雪棠,把他推开,还不快一点他可能因为太投入角色而吻下来的。暂住,甚麽吻下来啊?事情怎会发展成这样的?

到底有没有谁可以来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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