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汹涌的市集中,耀天帝牢牢的牵住寒玥的手,不让两人被人潮挤散。「寒玥对方才在泗水楼听到的对话,有何感想?」趁着人声鼎沸之时,耀天帝淡淡的问。「感情用事,愚蠢至极。」简洁扼要地回了八个字,寒玥的目光瞥见一旁贩卖着糖葫芦的小摊贩,圆眸里划过一丝悲凉。「想吃吗?朕买给你。」耀天帝注意到寒玥的视线,牵着她走到摊贩前。
「哥哥身上没带银两,要如何买给寒玥?」「谁说我没带银两?」耀天帝眯起满是揶揄的凤眸,抬起手让寒玥看清,只见原本挂在她腰上的钱囊,瞬间落入耀天帝的手中。「哥哥是小偷吗?」寒玥郁闷的瞪着眼前一脸狡猾的男人,欧阳亘轩低笑出声:「没办法,身不由己,让我十八般武艺必须样样精通。毕竟总是会有需让哥哥亲自出马的时候啊…」寒玥微微抿起唇,没有回话,耀天帝则是抱起她,神情温柔的问:「想吃哪一支糖葫芦?」
寒玥静静的想了一下,挑了支莓果糖葫芦:「这支就好。」「小女娃可真漂亮,大娘送你一支好不好?」摊贩笑嘻嘻地问,耀天帝见看寒玥微红的脸,则是弯起嘴角道:「那便麻烦大娘,再给一支李子口味的。」「好哩。」将莓果和李子口味的糖葫芦递给寒玥,大娘一边收下银两一边道:「小女娃长大後,一定会成为大美人。公子可要看紧点才好,免得自家妹妹被人给骗了。」「大娘说的是呢!」耀天帝温文儒雅的笑着回应,气得寒玥暗中拧了他一把,表面依旧如常的对大娘道了谢。
闷闷地将糖葫芦含进嘴里,寒玥撇过头看其他街景。欧阳亘轩侧过头,靠在寒玥的耳边道:「不让朕吃一支吗?」寒玥脸颊绯红的往後退了些,低声的说:「请皇上自重。」「这又没人认得出朕来。」耀天帝轻笑道:「况且寒玥买莓果糖葫芦,不就是要给朕吃的?」「…哥哥请用。」无语的将糖葫芦塞进耀天帝的嘴里,寒玥努力忽视四周传来的视线。「很好吃呢!谢谢妹妹了。」嘴里虽笑着,但耀天帝的凤眸却是寒冷的几乎快冻伤了人。
惊叹、钦羡、爱慕、羞怯、忌妒、贪婪、猥亵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往这里投射过来。女子们正看着气宇轩昂、温润俊美的耀天帝,眼里是无法掩饰的爱慕之意,让男人们又妒又恨,而即便仍是孩童,却有着一张美艳容颜的寒玥,则成了男子们眼里的目标。不少贵族纨裤子弟和好色之徒,立刻派了手下去探听京城里,是否有人家的女儿生的如此惊艳动人,好让自己能先行下手,或娶或抢,都要将这名将来的绝代佳人给得到手。暗中护卫的刘承及暗部精英们,则是替这些不长眼的人们默默哀悼,惹怒了皇上,日子绝对是痛不欲生。
一名满是酒意的青年,大摇大摆的走至耀天帝和寒玥面前,拦下他们的去路。青年一脸猥亵的看着寒玥,眼里满是毫不遮掩的露骨慾望:「啧啧,这位小姑娘可真是美艳超凡,不知是哪位人家的女儿?」寒玥并未看那青年一眼,只是冷漠的对耀天帝说:「都是哥哥的馊主意害的。」「别生气,哥哥替你杀了他。」耀天帝温和的对寒玥道,让一旁的摊贩和行人皆倒抽一口气。
「公子,这位可惹不得啊!」贩卖糖葫芦的大娘赶紧奔来,低声的劝道:「这位可是高官的亲戚,是位京城的土霸王啊!」耀天帝挑起眉,淡淡的问:「哦?大娘知道这位是谁的亲戚?」「这位是中书令的亲戚。公子、小姑娘,你们还是别和他起冲突才好。」寒玥听完大娘的话,冷冷的讥讽:「上官家果然都是败类。」「你可是连自己的弟弟都骂进去了呢!」「华枫是慕容家的人。哥哥还是快将事情摆平,晚归的话,父亲和娘亲会担心的。」
青年气得大吼:「你们这两个不识好歹的人,能被本少爷看上是你的福气!来人!把那女娃给我抢过来!」耀天帝看着涌上的家丁,不屑的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糖葫芦往前甩出。只见竹签快速飞过,涌上的家丁们瞬间死了大半,让四周围观的人们开始大声尖叫逃窜。青年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板上看着身边的死屍,惊恐的说不出话来。耀天帝连看也不看一眼,抱着寒玥迳自往宰相府走去,只留下森冷的命令:「刘承,处理後事,给我查个底朝天。」「奴才遵命。」
回到宰相府,寒玥将人皮面具卸下,梳洗一番後,臭着一张脸坐在书房中,预习着明日要学习的课程。耀天帝瞥了寒玥一眼,淡淡的问:「还在生气?」「寒玥不敢。」耀天帝步至寒玥身旁,将她直接抱进怀里,一面下楼一面说:「从刚才就没翻过书页一次,还说没生气。今晚早点歇息,明早可是有好戏要看。」见寒玥仍板着脸,他叹了口气:「明日早朝,朕替你收拾一番。」「君无戏言。」「朕向来一诺千金,快睡吧!」「嗯。」
繁盈宫里,中了强烈淫毒的缮太妃被假冒的宫女扶上床禢,咏靖领着暗部将繁盈宫里的宫仆全数打昏,示意由逍遥王府铁卫假冒的太监,将同样中毒的郑植荆给搬进内寝,随後让两人闻了醒神香,众人立即闪身离去。缮太妃和郑植荆醒来後,理智尽失、慾火难耐的开始行苟合之事,淫靡浪荡的叫喊声和激烈的肉体拍打声瞬间回荡在繁盈宫中,直到天色微亮时才消停下来。
翌日早朝,官员们脸色畏惧低着头,承受着耀天帝的怒火。「翰林院的爱卿们,不解释一下吗?」望着那明显的空缺,耀天帝冷笑一声。「回皇上,微臣已派了人去郑大人府上,想必很快就会…」「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啦!」一名太监慌慌张张的冲进议政殿,让耀天帝不悦的大喝:「放肆!」太监吓得赶紧跪下身子,浑身颤抖的禀报:「皇上,太皇太后昏倒了。」
耀天帝站起身子,厉声询问:「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启禀皇上,今早太皇太后召平王和宁王入宫,要商讨两位王爷成亲事宜,便让平王去请缮太妃过来一同讨论。哪知平王入了繁盈宫,却瞧见缮太妃和郑植荆大人衣衫不整…太皇太后知悉後,气得昏了过去,现下正让张太医治疗。」朝廷众官听到後,纷纷倒抽一口凉气,慕容曜和司徒明则是歛下眼眸,不发一语。逍遥王低下头,嘴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诡笑,朗声的禀报:「皇上,老臣认为应立即将郑大人和缮太妃押上,仔细盘问才是。」
「来人!将郑植荆和缮太妃押上来!」「是。」禁军得到命令,快速的奔往繁盈宫,准备将两人给逮捕。「太皇太后现下由谁在照顾?」「回皇上,皇后娘娘和环妃娘娘正在养华宫中。」「知道了,退下。」太监行了大礼,赶紧退出议政殿。不出一会儿,禁军们拖着郑植荆和缮太妃来到议政殿,後头则跟着面无表情的宁王和一脸不可置信的平王。
耀天帝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厉喝:「当真是放肆!还不跪下!」郑植荆和缮太妃直接被韩凛遥踹弯了膝,跪在地毯上不断发抖。今早一醒,听见宫仆们慌乱的尖叫声和平王的大吼,他们便知道自己中了算计。「郑植荆、缮太妃,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如此荒谬之事!」「皇上,本太妃是被人陷害的,请皇上明察!」「皇上,微臣当真是被人陷害,请皇上明察啊!」郑植荆和缮太妃紧张的替自己辩解。
「被人陷害?」耀天帝冷笑一声:「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行苟合之事证据确凿,还要朕替你们明察?当朕瞎了眼吗?」将目光转向平王,耀天帝森冷的道:「平王,你自己说。」「臣…臣…」这时李准从旁奉上一本奏章,耀天帝打开一看,冷哼一声直接往下丢:「平王,将内容念出来!」平王颤抖着手拾起奏章,开始念道:「昨日郑植荆新妻入宫,言词间惹怒缮太妃,让缮太妃气愤的出宫寻郑植荆理论。两人相约在泗水楼厢房,密谈半个时辰後,各自离开。缮太妃回到宫中,蒙面的郑植荆突然出现,将所有宫仆打昏,并和缮太妃行苟合…」
「皇上,微臣是冤枉的,请您相信微臣啊!」耀天帝眯起眼眸,冷淡的说:「可朕怎麽听闻缮太妃的家族里,盛传着你和缮太妃自幼互怀情愫,即使缮太妃入宫亦有来往?」大臣们听到时,开始纷纷低语,甚至将目光飘向神情呆滞的平王身上。缮太妃察觉到大臣们质疑的眼光,心里一狠,咬牙开口道:「皇上,本太妃对先皇一往情深,和郑大人只是兄妹情谊。昨晚的事,本太妃一时疏忽,被郑大人给得逞,望皇上责罚。」郑植荆不敢相信的看着缮太妃,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无情,将自己陷於不义。
耀天帝看着两人的神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朕要如何相信缮太妃的话?」「本太妃…」「不如这样吧!」耀天帝眯起凤眸,示意韩凛遥将配剑摘下,递到缮太妃的面前:「缮太妃若真的对先帝一往情深,且怀有愧疚,那便拔剑刺郑植荆一剑,朕便相信你。」「不!本太妃不能…」缮太妃惊恐地闭上嘴,文武百官的注视和耀天帝的威压,让她抖着身子无法动作。
接着,缮太妃听到一位元老细声开口对旁边的官员道:「看来是真有奸情啊!那平王的血统…」「想必要验一验才行。啧啧,真是荒谬。」「这可真是肮脏,身为嫔妃却和人私通…」「平王的身份恐怕该…」噗滋一声,只见缮太妃面目狰狞的将剑刺进一脸震惊的郑植荆肚里,大声的尖叫:「都是你!害得本太妃和平王受人质疑!去死!去死!」猛力拔起剑,开始疯狂得刺着,缮太妃双眼血红的喊着:「去死!去死!去死!」
「司徒明,去制止太妃的行为!这里是朝廷,不是屠宰的市集。」「末将遵旨。」司徒明上前一挥,打昏了缮太妃,韩凛遥则是拔出尚插在郑植荆身内的配剑,收回腰间挂好。耀天帝抿着薄唇,冷冷的道:「众卿觉得该如何处理?」燕温侯向前一拜:「老臣认为,应将郑家打入天牢,削去官职和家产。」「其他爱卿呢?」慕容曜站出身子,恭敬的道:「皇上,此事涉及後宫,需有太皇太后的断定才是。」耀天帝挑起眉,看着平王问:「平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平王抱着缮太妃,低着头道:「全凭皇上作主。」
「来人,立刻将郑家九族关进天牢里。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家产充公!」将目光瞥向平王和缮太妃,耀天帝冷笑道:「至於缮太妃,等太皇太后清醒後,交由她老人家亲自处分。平王,直到成亲当日前,朕不准你入宫探望缮太妃!」「臣…遵旨。」「哼!来人,将缮太妃关入繁盈宫,一步也不可踏出。」几位宫女赶紧上前,将缮太妃给扶出议政殿,平王则是木然的回到位子上站好。
「对了,朕听闻京城中有位自称土霸王的男子,四处欺辱良家妇女、目中无人,不知爱卿们可知此事?」上官言飞浑身一僵,抖着身子不发一语。耀天帝狠戾的看着中书令,寒冷无情的下令:「上官言飞,朕命令你自清门户,否则上官家就全族流放边疆!」「微…微臣…遵旨。」「现在立刻给朕滚出宫去!一个时辰後,若是让朕知道还有人没死透,朕就杀了上官凌雅和慕容华枫!」
「微臣遵命。」上官言飞猛力地朝耀天的行了大礼後,赶紧快步退出议政殿,抓紧时间在一个时辰内处理好此事。耀天帝满脸厌恶的厉喝:「这种事最好别再发生第二次,否则朕会让你们生不如死!退朝!」「臣等铭记在心,恭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