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只得满脸狐疑的伸手,然後,几颗圆圆的东西落到手上,仔细一看再度傻住。
「这不是……糖果嘛!」白白讶然低喊,「这是『重要的东西』?」
「当然重要啊,」章梓言认真点头,「你吃到甜的东西就会露出开心的笑容,所以很重要啊。」
白白顿时无言,就因为他真的是认真的,所以才更无言。她不禁怔然,扬眸对上言哥专注得彷佛洒满细碎星光的眼,呼吸悄悄一窒,於是只好再次低头打量起手中的糖果,不然,不知道该用什麽表情面对他才好。
看着看着,白白发现有颗糖果长得特别不一样,不仅小,而且还轻……她将其他糖果先收进口袋後,把它挑出来捏了捏,是软的,可触感又不是软糖那样有弹性……
白白奇怪的拆开糖果纸,然後呆住了。
「言哥,这个……」
小心翼翼的从糖果纸一团棉花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形状的银饰,白白说不出话来,也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滋味……只觉得感动、温暖、心慌、无措,种种情感一同涌上,让她难以招架。
章梓言拿过她手中的银饰,握住她左手,再将那银饰扣上她手腕上的银链。
白白傻盯着在她手腕上闪着微弱银光的两个银饰,久久移不开目光,越看,双眼越觉朦胧。她握住手链,低着头好久说不出一句话。
「欸,你要是哭了,就辜负它还是支棒棒『糖』了。」章梓言语气调侃,白白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
但与他相视、望入他那双墨黑又澄澈的眼,难以平静的心顿时悸动得更加无法控制,又甜、又痛……
如果可以为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情感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她又何必为了自己留不住那让人心动的瞬间感到一点点莫名的伤心呢?
先他一步挪开视线,白白高举手腕,十字架与棒棒糖晃呀晃的,在暗淡的光线中折射出比刚才更为耀眼的光辉。
「好漂亮……真的好漂亮。」她笑着回眸看他,「言哥,谢谢你。」
章梓言只是来回看着她腕间摆荡的银饰与她荡漾着笑意的脸,轻柔伸手握住她高举的左手,包覆在掌心里。白白没有缩手,笑容依旧。
「言哥,当年你回台湾之後,我一个人在异乡时经常会想:为什麽我当时会有勇气,握住你的手,连准备都没有,就这麽奔向不知名的国度去呢?」
看着自己与他紧密交握的手,白白回忆般轻喃,章梓言凝望她出神般自语的平静侧脸,聆听。
「我一直都没有答案……直到最近,我猜想……或许是因为,不顾一切握住你手的那个我,只是想试试、想知道,那些被我抛在身後的人事物,对我而言,到底有多重要吧。」是不是重要得会让自己总有一天能不再怕面对的痛,也要回来。
「嗯,我懂。」
白白看向他,没有多问什麽,脸上却是信任。信任他说的『懂』。
章梓言没有说,但他也曾想过,为什麽自己当年会连後路也没有安排好就带着她逃亡似的四处流浪?
他的答案,很早以前就已经确定。
如果说罂粟是在测试被自己留下的人事物对自己的重要性,值不值得她冒着可能会再次受伤的风险也要回来的话……
那他,就是将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寄放在离自己最遥远的地方,然後盼望着她会主动走回自己身边,测量自己对她的重要性,够不够让她勇敢握住他的手,便再也走不开……
章梓言稍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两人都没说话,只看着这一地星光。
原来,他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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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这过程中的焦急与期待,痛苦也甜美。因为是你,让我的等待,拥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