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絮霏到书院读书的第一天,凤钗少了平日的好姊妹,独自拿着书本,静静坐在後花园的凉亭阅读。微风徐徐,一旁绿意盎然,古色古香的凉亭,有种不凡的气势;坐在里头的女孩,留着一头乌黑长发,有别於平时盘起来的样子,她放下了秀发,让它随风轻飘,也使她更显美丽动人,细长的手指,翻阅着古书,还一边小声朗读,沉浸在书香世界中。
沙...沙...落叶的摩擦声,凤钗转头一看,向她走来的是奕祥,她阖上书本,微微皱了眉头,她不喜欢读书时受到打扰。
「不好意思,我好像吵到你了...」
「没这回事。」
沉默。奕祥不知该如何回答,是该继续谈话,抑或是离开。
「絮霏今日上学堂,不在府里,奕祥你晚些再来吧。」凤钗说,眼睛又回到了手上的书本
「为何我总觉得你格外安静,甚至令我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一个姑娘。」
凤钗听到後嗤之以鼻的笑了一下,蔑视奕祥,这是她第一次以轻蔑的口气说:「你以为你多了解我?能够下此定论?」
「不敢说了解,只不过凤钗你似乎有心事?」
凤钗叹了口气,「下人永远是下人,不是段府的永远不是段府,即使絮霏认同了,我依然不属於这里,永远不是。」
「我曾听家父提过你,但段府早已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况且,听闻你身上所佩带的玉石,是一开始就跟着你的,象徵你并非出自普通人家。」
「无论如何,我是被人丢掉的孩子,当初至段府,本来也不过是要当下人,是絮霏同情我,才请老爷把我当女儿一般看待。」
凤钗一边说,一边想起了当时...
虽然段老爷告诉亲戚朋友们,她已算是段家的女儿了,但是注重阶级的他们,却依然把凤钗当作下人看待,偶而连仆从都不给她面子!段家的仆从们常常按里对凤钗物品动手脚,有时甚至对他冷嘲热讽。直到有一天,凤钗受不了如此的生活,准备要踏出段府大门,有个清亮的声音叫住了她...
「不要走好不好?你可以当我的朋友吗?」
凤钗转头一看,是段家的掌上明珠:段絮霏,年纪仍小的他,有着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颊。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虽然凤钗年纪仍小,却有着过人的自尊心,他不想被看不起,宁可流落街头,也要保有自尊。
然而,絮霏温暖的小手牵起了凤钗的手,凤钗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是几年来她第一次感觉有了容身之处,眼眶微湿,低声问道
「小姐...您不会嫌弃我这样一个下人吗?」
「说什麽傻话,也别再叫我小姐了!从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姊妹,任谁有也不许欺负你!」
絮霏拉着凤钗,回到了段府,那紧紧牵住她的手,宣示了凤钗日後在段府的地位,是大小姐给予的,谁也没有资格说第二句话;也是从那日起,凤钗决定要与絮霏一起同甘共苦。
晚上。
「听说今早奕祥来家里了?」絮霏问道
「恩,刚好在我坐在亭子读书时。本来请他晚些再来一起共餐,想说到时你也才回家,但他却说家里有其他事得先走了。」
「唉,真羡慕你阿,还有其他机会可以跟萧公子相处。」絮霏托着下巴,眼睛望着窗外,要是她当初没说要去书院上课,就可以碰到萧公子了。
「不然,哪天你也去拜访他阿!」
「哎呀!那样看起来我一副很心急似的,会给别人看笑话的!」絮霏挥了挥手,叹了口气。
「什麽时候咱们段家大小姐也开始注意别人了阿?」凤钗直盯着絮霏,凤钗注意到了从前只在乎自己的絮霏变得有所不同,淘气的对絮霏笑着说。
「你就别糗我了!倒是你,难道你不会在意萧公子?」
「我阿,对他到没什麽兴趣,还不就一般男人?」
絮霏突然回过头,盯着凤钗
「絮霏...怎麽了?干嘛突然盯着我看?」
「说好的喔!那你不可以喜欢上奕祥!」
看着絮霏认真的神情,凤钗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害的絮霏不禁羞红了脸
「我才不会喜欢上他呢!」凤钗回道
「你不觉得萧公子很有魅力,城里可是一大堆女孩希望可以与他谈话呢!」
「恩...哈哈,情窦初开喔!」
两姊妹在房里聊着天逗着嘴,也唯独在彼此的面前,凤钗可以卸下冰冷的面具,坦诚相待;而絮霏则有别於平日的淑女姿态,变的可爱且随兴。
隔日。
凤钗同样又坐在亭子里,沉醉在诗词之间。
「凤钗!我来了!」又是奕祥
「怎麽又是你?」凤钗略有不悦,凤钗喜欢独自一个人,除非陪伴自己的是絮霏。她阖上了书本,微微皱了眉头。
「抱歉吵到你读书,不过看看我给你带了什麽?」
奕祥从身後拿出一盆花,桂花。凤钗最喜欢的花,她喜欢桂花的简单,优雅的黄色,小巧的花絮,还有那让人神清气爽的清香,好像就代表着他的个性,娇小简单而自然,她掩不住心中对於花朵疼惜的喜悦,在奕祥面前难得真诚露出笑容。
「总算笑了啊!我就知道你不像平常对我的那样冷漠。」
「奕祥,我实在不懂,何必费那麽多心思来与我相处?」凤钗叹了口气说
「只要是值得的,我就会去作。」
值得的...从以前到现在,凤钗只感觉的到絮霏对於自己的感情是完全真诚;此时此刻,奕祥却也给了她相同的感受,或许...我可以就单纯与他当朋友吧!凤钗心想
「你如果想要,也可以带书来亭子,不然萧老爷可会觉得你整日游手好闲。稍晚如果有空就来用餐吧!不然絮霏都见不到你了。」
奕祥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但是凤钗不晓得到底奕祥是否误会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