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几日,云紫湮都被绑在了自个儿宫中,一会儿试衣,一会儿练习生辰当日的讲词,一会儿觐见某某皇姐,一会儿探望父王的某某姬妾……
她觉得她根本是被雀儿严格控管住了,每当她开口要往外跑,甚至都没说要做些什麽去时,雀儿便朝她笑了笑,以一句「帝姬生辰将至,不宜太过劳累、不宜单独外出……」不宜如何又如何,总而言之就是不让她找藉口去见夫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生辰当日,天色还没完全透亮,便被迫起了床,一行人围着直打着转,拿了些刺鼻的东西便往她脸上抹,她想这就是所谓的梳妆吧?
身上原先简单款式的衣裙,今日换成了纺织局专门替她打版制作,色泽奇特瑰丽、花纹繁复华美的新衣,发上多了一堆金制镶嵌着宝石的发簪,身子顿时沉重了起来,不只衣摆冗长难以走动,就连头部的扭动都因过重而显得有些笨拙。
光是这样梳妆打扮,便耗费了将近半日的时间,云紫湮苦着一张脸,在心里暗自祈求着时间快点过去,她从来没有这样祈望过,自己的生辰能够马上结束。
一下子入了夜,炽国皇帝特别为了排行十四的帝姬,举办了盛大的晚宴,入席的都是高官贵族,甚至还有不少他国贵客,隐藏在席次中,几位出了名的富商,也落在了下位席次中。
在炽国的皇帝陛下,宣布开宴後,各式精致稀有的酒菜,一道又一道的送入席中,只见众人不时的向邻座敬酒,互相吹捧着对方,单纯的生辰晚宴,硬生生的成了一场官商交流的假宴。
此场晚宴的主角云紫湮,闷不吭声的夹着菜,一口接一口索然无味的吃着,对於这场晚宴的其他贵客,甚至是她的父王,究竟是不是真心要替她庆祝生辰,她其实都不是那麽在意,可她声声唤着夫子的那人,今晚却没有出现,甚至连礼单上,都没有出现她的名字……
「大皇姬正向您敬酒呢!」雀儿提醒的语句,打醒了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云紫湮。
她像个木头人似的,举起了酒杯,朝大皇姬的方向回了酒礼,饮下了杯中物,都说藉酒消愁,今晚她的确有些愁苦,却不知所为何事,偏偏这酒杯中,装得还不是酒,让她连尝试所谓藉酒消愁究竟是真是假的机会都没有。
落座在皇帝身侧下位的大帝姬,彷佛看出了十四皇妹的不开心,她在随从的耳边低呼的几句,便有人自她身後走出,不过几步便走到了十四帝姬的席次旁,来人将手中的锦盒,交给了候在一旁的喜子,而後又在喜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喜子一脸喜色,乐得捧着锦盒,奔至了雀儿和云紫湮的身旁……
「这是大皇姬特别赏给帝姬的生辰贺礼!帝姬赶紧打开瞧瞧吧!包准你会喜欢,而且会开心得合不拢嘴。」喜子一脸雀跃万分的递上了锦盒。
接过了沉重的锦盒,云紫湮如死水般沉寂的眼眸,隐隐也生了些期待,她打开了锦盒,只见一只通体晶莹泛着红泽的琉璃鸟禽,张扬着耀眼的红光,静静地立在锦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