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啊……」寒冷的冬季，街上走满了热恋的情侣，这比天气还更让我感觉到寒冷。
我的电话响起，却没有显示来电号码。
「喂？」我的口中呼出白烟。
「我是岩。」惊人的语句一出，我马上清醒。
我的口气带着惊讶：「郝诗华凡？」
「对，我们见个面吧。」说完，便断了线。
那时候也是这样。
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时候。
「怎麽会来找我？」我们当天晚上就在餐厅里碰面了。
「看你的表情，我好像也不用多问了。」他说。
他看着我，道：「瞳离家出走了。」
「什麽时候的事？」我问。
「有一阵子了，应该说，其实已经很久了。」岩这样和我说。
我很混乱：「为什麽现在才找上我？」
「找你是最下下策。」他咬着港式点心和我说。
下下策。
我被列为下下策！
「自从老爷打了她那一掌，她就开始变得不像她。」他继续说：「最後，还跟影一起走了。」
「老爷从来没有打过她，我想她一定吓坏了。」岩的神情满是不舍。
「没办法知道她在哪里吗？」我问。
岩摇摇头：「如果她存心要躲，那当然找不到。」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影，对吧？」我大口的把饮料灌下。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我怯怯的说，但这是我的职务。
岩看了我一下，道：「请。」
「当年，为什麽大屠杀？」身为实验室的一员，我有义务弄清楚这一切。
他皱皱眉：「是老爷的意思。」然後又说：「我想这也是为什麽影会走的真正原因，因为老爷已经不是老爷了，从前那个溺爱女儿，为吸血人民着想的老爷已经消失了。」
「那为什麽你还留在他身边？」我又问。
他的脸上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因为他对我们家有恩。」
「有恩必报，不是你们人类说的吗？」他挑眉。
「所以，你们现在也在找瞳？」我巧妙的避开他的问句。
「其实也是想知道她的下落而已。」他拿起饮料杯晃阿晃的。
「呵呵。」我笑了笑：「你们比较主动，用找的；我比较被动，一直在等。」
「吸血族会留下指纹吗？有的话，也许马上就可以找到了。」我虽然嘴巴上这麽说，但我其实很怕伊凡真的是瞳，可是我更知道我不可能认错人。
「有。」他说出的答案让我既开心又失望。
「好，我去找指纹出来验。」我和岩约定了。
「你和吸血族见面了？」雅晨说。
「郝诗华凡。岩」我道。
「真的酷毙了！」小百呼喊。
雅晨还是很冷静：「有线索吗？」
「指纹。」我边说边翻样本。
找得满身大汗，还是没翻到：「瞳的指纹在哪？」
「在这。」雅晨把小盒子晃阿晃的。
我跑过去接过那盒子，走出实验室：「谢啦！」
等检验报告出来，还要好几天呢。
我拿出盒子里的咖啡杯连同伊凡穿过的我的外套交给监定人员。
瞳，真的不来吗？
真的不来找我吗？
我真的快疯了，那麽多年，我快疯了。
我的泪水慢慢的滑下，像水龙头那样一直关不住。
「你到底会不会回来？」我在等待也在期待问题的答案，从你离开的那一刻到现在这一刻，一天又一天过去，我只是漫无目的的等着你。
很不可思议吧？等一个人竟然可以这麽久，我每天每天的想，想到我快疯了，想着她十六岁的容颜，那张我想触碰却触碰不到的脸庞。
等到现在，我早已搞不清楚自己在等什麽？在渴望什麽？
不知道应该怎麽办，过去的不会到未来，而时间却一直带给我们过去。
我拿着手上的抹茶拿铁，坐在这熟悉的座位上，然後一样的流下眼泪。
「瞳阿，我只等你等到今天喔。」我闻着浓浓抹茶香这样说。
「今天过後，我就不等你了。」我含了一口你喜欢的枫叶蛋糕。
因为我也会寂寞的。
等了你那麽久，你要来早就来了吧？
我也要去开创属於我的未来了，我喜欢你，我会永远把你埋在心底。
我哽咽：「我们的爱，根本还没开始……」
只剩我一个人在咖啡店里哭泣着。
纪念我们还没开始的爱情。
「走吧，我们还剩五个人。」拿着清单，我要去找寻当年被留下来的两名孩童，却在此时瞥见父亲的名字。
「吴怀恩？」老爸的名字怎麽会在上面？
我看向雅晨，问：「这个人应该可以不用查了吧？」
「怎麽可以有例外，万一是他怎麽办？」雅晨说。
「可是这个人，是我爸耶！」我这样和雅晨讲。
「是你爸？」雅晨挑眉。
我点点头。
我怎麽可能不是爸的孩子？
我…不是爸的孩子？
虽然很想欺骗自己，可是不是没有可能性。
「这个人…我自己来。」我黯淡的转身。
「伊凡……」杰森道。
杰森伸手搂住依凡的腰。
杰森拿出戒指：「嫁给我吧。」
「我爱你。」杰森说。
杰森试着吻向伊凡，但没有成功。
因为伊凡躲开了。
伊凡只是撇头：「不要这样。」
「没关系，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的。」说完，杰森回到房间。
隔天起来，伊凡看见满桌的美味。
饮料杯里摆的却是冰块。
而冰块顶端放着一枚钻戒。
伊凡摇摇头，趁杰森还没发现她时回到房间。
为什麽要这样？伊凡想着，她从来没有爱过杰森，杰森是知道的。
她不懂突然这样的理由是什麽，她也不敢走出房门，她不知道怎麽面对杰森。
听见脚步声，伊凡赶紧上床装睡。
杰森端着早餐来到房间里，在此时，杰森的手机响起。
「喂？」杰森下意识的看看周遭，再看看伊凡。
杰森只短短说了几秒便把电话挂了：「我知道了，我等一下过去和你碰面。」
待杰森离开之後，伊凡睁开眼睛。
看看旁边的精致早点，她知道是杰森为她做的，但此时她却不知道该用什麽心情来享用它们。
於是她决定去工作室。
「这阵子真的是发生太多事了。」我想。
伊凡的出现、瞳离家的消息还有老爸被列入考虑的事情。
然後我好像还忘了什麽？
齐雪彤！
这段期间我完全遗忘她了呀！
给她打个电话吧，我想。
「吃过了没有？」第一句话，她没有生气我忘记她，而是问我吃饱了没。
我道：「还没呢。」
「我给你送过去吧！」说完就把电话给断了，因为她说她想快点看到我。
我只是对没有听的话筒道：「嗯。」
午餐快递很快就到了，还外加可爱的女生一只。
我咬着她做的三明治，我们聊着最近的事。
聊到一半，有人就很自动的插话了。
「欸！小俩口在聊什麽？」学长站在门口。
「学长，齐雪彤起哄你不要一起闹！」我表示抗议。
齐雪彤白皙的脸蛋染上了微微的绯色，那不是害羞，而是不好意思。
有时候看着她我也觉得愧疚，我知道她喜欢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我，一个千金大小姐肯为我亲手做便当，不辞劳苦的陪伴我，我等了瞳多久，她就等了我多久，不，应该说她比我早很多，她从小时候就开始等我了。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她，我想她自己心里知道，这麽久一直为我付出，我却不能够给她她想要的。
如果瞳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幸福，那我是不是应该腾个空间给雪彤？
我回到家，想向爸爸问清楚一切。
这时候，我不是实验室的成员，我只是很爱父亲的儿子。
「爸。」我推开书房门。
我看见父亲带着老花眼镜看书的样子，这麽多年了，他也老了。
我感慨，直到父亲发现我的存在。
「小托？」父亲唤着我的名字。
突然觉得很不真实，很怕原来我不是他的儿子。
「爸。」我又叫了一声，然後关上房门：「我是你的儿子吗？」
我很讶异我说得出口。
接着令我害怕的事情就发生了，父亲沉默不语。
「当然，你是爸最爱的小托阿！」父亲勉强挤出的笑容真的令我好想大哭。
我低下头：「是亲生的吗？」
「原本打算等你成家立业之後再告诉你的。」意思是，不是亲生的对吧？
「我只问一句话。」我说：「就算在你告诉我之後，我还会是你的儿子对吧？」
「对。」父亲用他已经快看不清楚的眼睛对我诉说坚定。
「那我就没什麽好烦恼了，爸。」我给了父亲一个爽朗的笑，接着走出房间。
那我就没什麽好烦恼了。
我的脑海浮现瞳向我坦白的那一晚。
那时候也是这样，我笑了笑。
翌日，我起床时照惯例对着父亲说早安。
一切都没有改变，我还是爸的儿子。
「小托阿。」父亲唤着我。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那我想还有几件事我得和你说。」父亲一脸凝重，但我想事情应该就要在今天水落石出了吧。
但就在此时，我的电话响起，而来电显示，又是没有。
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