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穿宮廷小說《傾  國_卷一:歸迴大清》 —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_卷一:歸迴大清》(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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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策马来到皇太极的府邸,巍峨气势一般地矗立,森严壁垒,固若金汤,巍巍府门大开,府中建物楼阁交叠,雕梁画栋,金璧辉煌,飞檐朝天。此时见府邸外几名仆役正张灯结彩,另几名则仔细做着洒扫工作,所有人皆异常忙碌。府邸大门外一派喜气洋洋由此可见一般。

多尔衮翻身下马,本意图上前探问。几名仆役见是十四贝勒,赶紧停下手中的活儿,异口同声地向他请安。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多尔衮颔首,并未开口说话。

其中一名奴仆道:「十四贝勒可是来访我家贝勒爷的?那麽请您先进大厅稍作等候,容我去禀报一声。」说着他就要去通报。

多尔衮拦下,「不用了,本贝勒只是路过,没什麽特别的事。今日见府邸外这般张灯结彩,本贝勒有些好奇罢了,所以才下马看看。莫非是皇兄家有喜事?」

奴仆一听便笑了,「是啊是啊,四贝勒府邸有喜事,近期贝勒爷要再娶一名侧福晋呢。」

「喔,是哪家姑娘?」多尔衮直接问了重点。

「是大福晋的亲侄女,科尔沁寨桑贝勒之女──玉儿姑娘。」

多尔衮一听是「科尔沁寨桑贝勒之女玉儿姑娘」的当下如遭雷殛,竟动也不能动。这所谓皇太极大喜的消息对他而言却宛如噩耗,像把匕首似地往他心上捅,捅得他的心是鲜血直流,血淋淋的几乎就要失血至极而亡。

那奴仆见多尔衮异常反应,有点狐疑。「十四贝勒、十四贝勒,您怎麽了?」

多尔衮回过神来,缓过神色道:「真是天大喜事,就麻烦代我向皇兄贺喜。」

「十四贝勒不亲自进府里向贝勒爷道喜?」

「不了,本贝勒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多作停留。反正皇兄大喜定会宴客,届时除了贺礼之外再亲自登门喝他喜酒,岂不更有诚意?」

「十四贝勒说得是。」

「你忙吧,本贝勒走了。」多尔衮转身上前,一脸肃然跃上马背。

「奴才恭送十四贝勒。」奴仆屈身,恭谨相送。

此时户外一片晴空万里、和煦阳光遍洒十足令人神清气爽,然而多尔衮的心中却下起一场止也止停不住的滂沱大雨来。

◆◇◆◇◆

多尔衮府邸,掀起一场令人震憾的狂暴风雨。

书房,多尔衮将自己关在里边,强忍的情绪已濒临崩溃的临界点。再也忍受不住的他,终於无可遏止疯狂地宣泄,他獾狼一般地嘶喊吼叫,粗暴愤怒地乱摔东西,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书架上的各册书籍,统统被他如狂风般地一扫在地,书房内可谓一片淩乱凄惨、残骸断木,就连墙上乖乖挂着的字画也一并不能幸免。奴仆们不明所以,有替他送饭送菜、送茶点进去的,全挨了巴掌被揈了出来。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究竟是为何事发狂,一个也没有。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他的年纪其实比四大贝勒的诸贝勒要小很多,虽然生母阿巴亥极受汗父努尔哈赤恩宠,因而给年幼的他与多铎领了正白、镶白二旗,但她总是再三告诫教导,若想承接汗位,从小就得韬光养晦、凡事低调,不争表现、不抢功劳、不求好处,只知对汗父尽孝即可,唯有如此,才能活命、才不会成为别人的箭靶、变成人人想要扳倒的主要目标。最重要是在功课与武功上紮紮实实地充实自己,等待时机甚至是创造机会。从小时一直到现在,快十六了,他为了承接汗位、为要让自己的额娘往後能过上安稳且富贵荣华的日子,他一再隐忍,可忍到最後却是让他的皇兄四贝勒皇太极的战功愈来愈彪炳辉煌,累积的政治人脉与实力愈来愈无可扳倒。莫说这些,如今连他最心爱的玉儿也将成为皇太极的侧福晋,这些年来所隐忍的委屈和怒气,教他要如何能够忘怀作罢呢?

「成王败寇」的观念在他心里紮了根,这辈子只有权势在手,才能由人依附敬重,甚至是敬畏;若没了权势地位,恐怕只能可怜任人践踏,就连自个儿儿最心爱的人事物,恐怕也未能保得住。

好几日,府邸的奴仆都不敢靠近多尔衮的书房。他近日的狂暴,在府里传了开来,当然也传进沉璧耳里。

◆◇◆◇◆

天气甚好,沉璧独自来到小花园里头散心,手中拿着饲料,正在小园子里那座穿越池水微有曲折、白玉雕栏的小小桥上喂鱼。鱼儿悠然畅游,时而纷纷抢食,时而又躲进荷花荷叶底下藏匿,不见踪影,像同沉璧玩着躲猫猫的游戏一般。

多尔衮府里的奴婢喜儿从沉璧身後走过,沉璧叫住她。「欸,你等等。」

喜儿止步,颔首。「沉璧姑娘好,可有何事?」

「几日不见十四爷,他怎麽了,可知道吗?」难得这几日他不找碴,她心下觉得奇怪得很,好奇着他究竟发生何事。

「奴婢、奴婢这也不晓得,只知贝勒爷发了顿极大的脾气,把所有送饭送菜送水的奴才们都给打跑了。」

「这样大的脾气?」沉璧倒有些愕然不解。

「是呀,咱们贝勒爷从来不曾如此。」

沉璧心想,既然多尔衮从不曾如此,那麽肯定是有「大事」发生,才会令他这般失去分寸、失了控制。於是她问道:「最近城里可有什麽大事发生?」

「大事?」喜儿想了又想,摇头。「没什麽大事啊,了不起就是四贝勒府那边正准备办喜事而已。这,能算大事吗?」

「四贝勒府办喜事?是什麽喜事?」沉璧急问。

「听说四贝勒要再娶一名侧福晋,是他大福晋的亲侄女。」

沉璧恍然大悟,问道:「可是博尔济吉特家的玉儿姑娘?」

喜儿也恍然,点头。「好像就是。」

沉璧了然,「那便是了。」

「是什麽?」喜儿问。

「没什麽,你去忙你的吧。」

「是。」喜儿敛容,忙离开去。

之後沉璧便来到多尔衮的书房,在窗外窥探屋里的一切。只见多尔衮趴睡在书案上,似乎因冷而缩着身子,屋内一切像狂风骤雨横扫过一般凄惨。

沉璧喃喃地:「你心爱的玉儿保不住了,难怪心情不好。」她叹了口气。虽说她对他印象极坏,但见他为情所苦,终究还是起了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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