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怎麼』系列:愛怎麼寫 — 第九章:墳場發電機,專電死人

经过了不甚理想的初会面,艾莉与夜魔侠的感情不增反减,现在又窝在电脑椅上,跟着斐扬聊SKYPE。

「迪迪,我打算去九份走走,你觉得呢?我想去拍照」艾莉成天的窝在家里逃避现实,拒绝去看现在正卖得火热的情形。

上次她没出席产品发表会,反而造就了一股神秘感,炒热了新闻带动买气,大家更想知道产品的代言人是谁,一堆网民汲汲营营的,多方探查沐浴乳上的美背到底是谁,让厂商与她学长笑得嘴都合不拢,庆幸有人免费的帮他们打广告。

「九份好啊!好久没去」斐扬上次与艾莉见过面之後,照旧与艾莉天天聊着SKYPE,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没啥变化,只是多了一个很无聊的人,拼命追问有关於艾莉的一举一动,皓东甚至央求斐扬为他在艾莉面前,多美言几句。

「那这个星期四好吗?会不会太赶?我可以去接你哦!」艾莉翻着自已的行事历,一片空白,哪一天要出门都可以。

「哦!不会啦!你要来接我那就更方便啦!」斐扬念出自已家的地址与手机号码,艾莉专注的默默抄写着。

艾莉听着线路那端,传来手机的音乐声,斐扬接起了电话:「喂?」

「嘻~是我啦!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原来是艾莉,行动派的她,马上试拨斐扬的手机号码。

「嗯!等我一下,我把它记录下来」斐扬切断了手机的通话,拿着手机,使用着声控功能,马上把艾莉的电话,确实的记录进电话簿里。

「哦!好方便哦!讲实在的,若不是见过你,我一定不肯相信你眼睛不方便,你一点障碍也没有耶!」艾莉实话直说的发表着意见。

这几天,斐扬对着她循循善诱与开导,叫她保持原来的样子就好,不需要因为他的缺陷,对他另眼相待,那反而让他觉得疏离隔阂,甚至有不被尊重的感觉:「其实现在盲人用电脑已经很方便了,有不少周边产品可以协助我们」有导盲鼠与特殊程式辅助,不要说聊SKYPE,聊MSN、逛网页也不是问题,不过图片读不出来就是了。

「嗯~我没有跟你出游过耶!我该注意些什麽啊?」艾莉不假思索的直接切入核心问题,就像斐扬不断说的,我们的交情不是一般般,有什麽不可以问、不能谈。

「到了陌生的地方,我可能需要挽着你的手臂,请你当我的向导帮我带路,帮我注意地上有没有坑洞、有没有车之类的就好,还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之类的!」斐扬也不晓得该怎麽解释,刻意搞笑的大略说了一些,反正实际相处过後,就会清楚明了。

「陨石咧!有这麽好运吗?跟你出门会被陨石砸中」艾莉眯着大眼促狭着斐扬,但她一直觉得自已很好运,没遇到过什麽阻碍,就是遇到的色狼多了些,她平安顺利的长大与求学,风平浪静的混过每一天,不过现在的她更幸运,因为她遇到了斐扬。

「对了!有个人啊!不停的要求,说想知道你的SKYPE帐号,我可以给他吗?」斐扬口中戏称的”有个人”,便是他认识了十多年的好友兼死党。

「嗯…是可以啦!」艾莉仔细的思索考虑,皓东跟斐扬当了这麽多年的好友,他应该了解怎麽跟斐扬相处,她抱持着取经学习的态度,答应斐扬把自已的SKYPE帐号转给皓东。

「嗯!他现在不在线上,改天我再叫他自已加你哦!」斐扬面不改色的说着谎,皓东明明在线上。

皓东等了好几天,一直要斐扬帮忙问这件事,斐扬就是老大不愿意作他这个顺水人情,他打算让皓东多乾着急几天再说,那个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的家夥。

艾莉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依然故我的打了个大声呵欠:「哦!逛了一天的网页,我才知道闲下来,是件这麽累人的事啊!」艾莉伸了伸懒腰,她屁股都快坐扁了,大腿在发麻着,再不起身来走动走动,她就快要血栓塞了。

艾莉与斐扬随便攀谈,你来我往的聊了几句没重点的,便早早告退关了电脑,上床培养睡觉的气氛,脑袋里一边幻想着与斐扬的出游,一边沉入甜美的梦乡。

艾莉依着斐扬给她的地址,开着跟学长借来的车,车尾厢还载着一堆要给斐扬的沐浴乳,停在座落着许多公寓的社区前,等待着斐扬的出现。

莫约经过五分钟,斐扬穿着卡其休闲裤,搭配水蓝色条纹衬衫出现,手上拿着他自称跟“蟑螂触须同功能”的盲人专用白手杖,一身轻松的打扮,甩掉了平时穿西装的严谨拘束,让斐扬看起来又更年轻洋溢了些,斐扬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出现在社区的出口。

艾莉紮着马尾,仅着长版七分袖米色上衣,踩着黑色纯棉踩脚裤,脚上套着双帆布鞋,作了简单俐落的装束,胸前镶嵌的水钻花样,此时被太阳晒得闪闪反光,但即使七彩夺目的水钻,也闪耀不过她脸庞上,那欢欣的甜美笑容。

「嗨!迪迪你等我一下,我来牵你上车」艾莉下了车迎上前去,温柔的牵引着斐扬坐进车子的副手座。

当她要帮迪迪系上安全带,伸长着手去拉扯安全带扣头时,她纤细的身躯横越着斐扬的面前,一股幽幽的清香扑鼻而来,让斐扬忍不住偷偷的深呼吸,感受着馨香盈满怀。

他不太习惯地对着细心的艾莉说:「其实,系安全带我可以自已来的,你不用这麽费心!」他试图往後退却着自已的身躯,拉开彼此的距离,却早已紧贴着椅背,无路可退。

「哦?你不喜欢哦?那下次让你自已系吧!」艾莉纤纤玉手扣好安全带,看着斐扬略为泛红的脸颊,只当作是斐扬不适应别人把他当孩子般呵护,也没多想刚刚她与斐扬之间,只有不到三公分的距离,那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心理诱惑。

斐扬在内心暗自讪笑着傻妞艾莉,若无其事的放着电,若非他已熟息着艾莉的本性,他一定误会艾莉刚才的动作,是带着讯息的,她藉由肢体动作,想传达着引诱的暗号。

混然天成的傻妞艾莉,原来是坟场发电机,专电死人不偿命,难怪有一堆火山孝子,围绕着她进贡朝拜。

「好!我们要出发了!我不太会开车,迪迪要帮忙看路嘿!」艾莉轻手轻脚坐进驾驶座,对着坐在旁边的斐扬开玩笑。

斐扬只是爽朗的笑了笑:「有进步哦!这麽快就学会跟我相处了」

艾莉轻柔溢散着笑声,像串银铃般清脆悦耳,她拍拍斐扬的肩膀:「你要感谢你的哥儿们,这是他传授给我的唷!」

艾莉这两天与皓东联络上了,她以诚恳向学的心情,听着皓东聊了很多与斐扬实际相处的事情。

可怜的皓东,熬了好几天才有机会跟艾莉聊天,尚未有机会一吐倾心爱慕的言语,可艾莉关心的通通是斐扬,不然就是问斐扬的喜好,他差点没含着男儿泪,呕血身亡。

顺着流畅的车水马龙,艾莉开上了往九份的路途,艾莉刻意的选择非假日出游,深怕自已光是堵车,堵到爆粗口骂人,搞不好又弄得自已形象全无,她绕着弯曲的山路上山,艾莉的驾驶技术,一点也不像自已说的“不太会开车”。

「你开车的技术很不错啊!怎麽说自已不会开车?」斐扬对着艾莉提问道,艾莉技术纯熟,行车速度也很平稳,一点也不像自已所声明的技拙。

「呵~我开车还好啦!我骑车比较利害,我很“杀”的哦!」艾莉与斐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一开始斐扬怕让艾莉分心,还不太敢开口跟艾莉聊天。

「骑车?很杀?」斐扬存疑地接着追问。

「对啊!比起开车,我还是比较喜欢骑机车!只可惜我哥的NSR撞烂了,有机会,我一定自已买一辆来玩!」艾莉跟着路旁竖立的指标行进,脑海中浮起住在乡下老家的时候,她常常骑NSR跑山路兜风的事,回味无穷。

「女孩子骑NSR,这倒是很新鲜!」斐扬眼睛还看得见的时候,也很喜欢骑NSR150,不过家里的人怕他发生危险,抵死反抗他放心思在重型机车上。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居然是坐着汽车的时候,发生了严重的意外,还导致不可逆转的伤害,改变了他往後的人生。

「欸~你瞧不起女孩子骑重机哦?」艾莉也是受哥哥的影响,爱上机车灵巧的驾驭操控性,与速度带来的快感,她还没成年,就已经让哥哥载着跑山路,跟着哥哥学习骑机车的技巧。

後来自已考取驾照之後,也常跟哥哥借机车,自已骑上山路去追风飙速,可惜笨蛋老哥,为了闪避突然冲出路面的黑狗,把心爱的NSR撞了个面目全非,连带害她没得骑。

「没有!只是我回想起我也很爱骑机车,我大学的时候,也常常跟学长借车来骑!」斐扬略显意外,发掘到两人的另一共同点,只可惜他永远没有那种福份,可以载着艾莉去兜风,斐扬的心底,有一阵阵抽动的酸涩。

傻妞艾莉只是大而化之的反问斐扬:「那我问你哦!如果我买机车,你敢给我载吗?」

「敢啊…我有什麽不敢的」斐扬扯动着嘴角莞尔一笑,她是在下挑战书吗?

「欸!这是你自已说的哦!我这次代言的酬劳要是汇进来了,我就来去买一辆重机,到时候我真会去接你的哦!你别跑!」艾莉边开着车,边不着痕迹的跟斐扬订定着下次的约会,她实在是太佩服自已的冰雪聪颖了。

「好啊!我有什麽好怕的」斐扬态度自若地接受了艾莉的挑战书,就怕到时候,不敢的人是艾莉。

傻妞艾莉一定没考虑到,到时候她所面临的症结,可是与斐扬之间,零距离的肢体接触。

「这边空气很好,我们吹自然风吧!」艾莉切掉车上的空调冷气,降下了车窗,九份山间冰凉的空气,随着车速缓缓的飘进车窗内。

艾莉一边找合适的停车位,一边从旁偷瞄着斐扬的脸庞,心里满是好奇,斐扬拿下墨镜之後,是长什麽样子呢?

此时冰凉潮湿的山岚,轻拂着斐扬脸颊与飘逸的头发,斐扬额前的几丝发络,随着凉风飞扬而起,不经意的露出几道淡淡伤疤,而斐扬本身似乎没注意到,专注享受着,拥挤都市内没有的辽阔感,脸上挂着一抹满意的笑容。

艾莉泊好车之後,背着自已的莱卡相机,挽着斐扬走在弯曲的山间石梯中,毕竟今天不是假日,开张的店面也很少,只有几许路人疏落稀散的,与他们擦身而过。

艾莉还真是选对了时日与地点,皓东曾经提醒过艾莉,其实斐扬在喧哗吵闹的环境中,十分不舒服与拘束,在嘈杂人群里,他根本听不清楚周围环境。

艾莉轻柔的挽着斐扬手臂,缓缓的散步着,一遇到喜欢的画面,艾莉便要斐扬先搭着自已的肩,在一旁稍候,她自已则是捉着手上的莱卡,猛按快门。

「迪迪,你觉不觉得老的东西,都很有FEEL啊!」艾莉边按着快门,边跟斐扬聊天,九份这边变化真大,之前老街巷弄的感觉,有感情多了,改成现在这样子,迎合着观光的游客们,就像是个商场似的,好肤浅。

「老的东西,你是指我吗?」斐扬自我解嘲着。

「欸~欸~欸~我才跟你差四岁耶!我可是青春无敌的“资深美少女”哦!」艾莉纠起了柳眉,反驳着斐扬的“苍老论”,她半夜出门,都还会被临检查身份证,看有没有成年耶!

「我说的是老的建筑物啊、工厂之类的!很多人在里面生活、工作,那累积岁月的痕迹,一定有很多的故事吧!哇!好想知道哦!」艾莉边说着就边过瘾了起来,她也很喜欢去拍废弃的老工厂,不过那个要“非法入侵”,还是不要带迪迪去,免得他“知法犯法”。

虽然他还没那麽老,但他也有不少故事耶!斐扬有些自豪的对着艾莉说:「嗯~你喜欢听故事啊!那我也很有FEEL哦!呵~」

「那你可以讲给我听啊!我最喜欢听故事」艾莉亲昵地挽着斐扬的手臂,拉着斐扬走进一间营业中的芋圆店。

艾莉徵询斐扬的意见以後,随着他的意思,叫了两碗综合芋圆冰,安置牵引着斐扬坐在她身旁。

「讲故事啊!我想想…嗯!我记得,我大二那一年,曾经有一次跟着学长去带团康活动,我那个胆大包天的学长,晚上不准我们睡觉,要我们来个终极试胆大会,叫我们一群男生个别分散,拿着纸笔去坟场抄墓碑哦!」

「抄墓碑?」艾莉依然挽着斐扬的手臂不放,光是用想像的就头皮发麻。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我们十几个男生,约定好了,只要是谁抄的最少,就要穿着件上衣,写着“肉脚”穿一整天!谁想那麽丢脸啊!虽然很怕,还是要咬紧牙关去抄啊!一人拿着一支手电筒,就出发到附近的墓地去,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回来集合,来比看看谁抄得最多」

「然後呢?然後呢?」艾莉听着斐扬说起可怕的往事,听得津津有味,又爱听又很怕的,店员端来了两碗芋圆冰,艾莉示意他先放在桌上,紧接着追问,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我虽然很害怕,嘴里还念着诸多得罪,抱歉抱歉!硬着头皮抄了三、四个,哇!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害怕!所以不到十二点,我就先溜回合宿的地点,想躲在旁边的树丛里,等候着时间到,没想到有不少人跟我一样的想法,矮树丛里先躲着一大票男生了」斐扬回忆起当时昏暗的灯光下,那坟场诡谲的气氛,鸡皮疙瘩都快起来。

「然後呢?然後呢?谁输了?」艾莉松开挽着斐扬的手,把芋圆冰推到斐扬的双手范围内,把汤匙放在斐扬的右手上,方便斐扬进食。

「大家都差不多抄三、四个就跑了啊!只有一个大三的学长,他实在是太了不起,有够带种的抄了十几个」

艾莉吞了一口甜汤,不太淑女的含着东西问:「这麽利害!他胆子很大吗?」

斐扬也舀了口甜汤,送进自已的嘴里,仔细咀嚼了几下,咽下喉咙後,紧接着说:「发起试胆大会的学长觉得不对劲,伸手把那位学长的名单抢过去,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的生辰八字与姓名,居然跟在场的所有人相符合!」

「啊~我不要听,好可怕!」艾莉吓得摀住自已的耳朵,她对这种鬼故事最没辄。

「呵~别怕,接下来的更精彩哦!」斐扬笑着轻拍着艾莉的肩膀,安抚艾莉的紧绷情绪,接着说:「後来才发现啊!那位学长根本连坟场也没有去,他只是去拿了我们的出游名单,一个个把我们的生日跟名字写上去而已,哈哈~」

斐扬回忆着带头的学长,逼作弊技术拙劣差劲的学长,穿着“肉脚”的衬衫整整三天,不准他脱掉,他们这群低年级的,还毫不留情的笑了三天。

「呵呵~你那个学长还真利害,都这能给他想出来」艾莉开怀的轻笑了起来,觉得自已太过敏感,穷紧张:「我还以为发生了灵异现象咧!」

「说到了灵异现象…我觉得…」斐扬突然脸色一沉,手掌捧着冰碗,先掂了掂重量,然後意味深远的静默了下来。

「怎麽吗?」艾莉抬眼望着认真思索的斐扬,又低头瞧了瞧自已几乎快吃完的芋圆冰,该不会想跟我说芋圆碗里有鬼吧?

斐扬神秘兮兮的对着艾莉招手,示意要跟她咬耳朵,艾莉往斐扬身边挪近了些,还真的把耳朵,凑近斐扬的嘴边。

斐扬小小声的在艾莉耳边窃窃私语:「我那碗冰都快吃完了,一个芋圆也没吃到耶!这是灵异现象吗?」

「哈哈哈~」艾莉突然爆笑出声,捧着肚子弯了腰的狂笑,斐扬这冷面笑匠的搞笑桥段,弄得她形象又荡然无存,店员还被艾莉吓了一跳,频频回头张望,以为发生啥事。

她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压抑着止不住的笑意,用指腹抹抹眼角的泪,降低了自已的音量,对着斐扬咬耳朵:「嘘!别告诉人家我这麽没形象的大笑哦!」

吃完了有“灵异现象”的芋圆冰,两人抢着付钱,不过还是艾莉胜出,斐扬直说着下次再回请艾莉,艾莉只是很豪气的回应斐扬,说这个便宜的她来付,像什麽晶华酒店、长荣桂冠的,再让斐扬买单。

两个人笑嘻嘻的挽着手,走下曲折绵延的楼梯,艾莉特地放慢脚步配合着斐扬,深怕斐扬失足跌倒受伤,两人沿着长长石梯下山,艾莉突然感觉到天色有点暗了,她看前方不远处有间宫庙,她转头对斐扬说:「迪迪,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先在这里等我好吗?天空好灰,好像要下雨了耶!」

「哦?是吗?好啊!」斐扬让艾莉领着他来到一处庙宇。

艾莉对着站在屋檐下的斐扬交待:「如果等一下真的下雨了,你就後退一点哦!小心雨水溅湿你哦!我现在去开车过来,很快的,等我十五分钟就好」艾莉安顿好斐扬之後,头也不回的加速跑着,往自已刚才停车的地方狂奔而去。

不一会儿,就已经看不到她的背影。

斐扬站在庙宇前,闻着庙里焚烧檀香的味道,一边盘算着该请艾莉去哪里吃晚饭,一边放空的等艾莉开车过来,还没过三分钟,一阵纷纷细雨,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一对年约六十岁的老夫妻,刚从庙里拜拜烧香完出来,看见拿着白手杖的斐扬,貌似被雨困住,站在屋檐下动弹不得,很热情好意的上前与斐扬攀谈:「年轻人,你被雨困在这里了吗?你自已一个人出来啊?」老太太用着流利的客家话,对着斐扬关怀询问。

斐扬会说英语、国语、台语,就是不会说客家话:「啊?我听不懂你说什麽耶!」斐扬对着老太太摇摇手,试图解释着他的语言不通。

一旁的老先生,一知半解猜测着斐扬的意思,对着自已的老伴说:「哦!我知道!他是说,他没有办法回家啦!」这对可爱的老夫妻,听不懂除了客家话以外的语言,斐扬的辩驳,他们有听没有懂。

老先生用着客家话,对着自已的太太解释着他所观察到的,斐扬就更着急了,连忙说着:「我真的听不懂客家话耶!你们说的我都不懂」

「唉!你看他一脸着急的样子,他一定是想回家啦!」老先生继续错误解读着斐扬的着急不安,误会突飞猛进的加深着。

面对着热情助人的两位老人家,斐扬心中有无限的无奈与困扰,他全然无法了解两位老人家说的话中含意。

「老伴,我们帮帮他吗!反正会顺路经过警察局,就把他带去那里啊!天要黑了又在下雨,他眼睛看不见,自已在这里好危险哦!」老婆婆对着自已的先生提议着,她不放心眼睛失明的斐扬,自已一人站在路边。

「好啊!他这样子落单不安全,晚上这里都没人啊!」老先生很同意太太的观点,他看着斐扬苦着脸,心内不禁想像着,斐扬一定是因为太想回家了,所以表情透露着痛苦跟无奈。

接着,老太太打开了自已随身携带的摺叠伞,老先生主动牵着斐扬的手,示意斐扬跟着他们走,斐扬着实吓了一跳:「你要带我去哪?我朋友会来接我,不用麻烦你们了!真的!不用这麽麻烦!」

斐扬都快昏倒了,他到底该怎麽解释,才说得清楚明白呢?「不用了!真的!我朋友快来了!她去开车而已!」

老先生感觉得出来斐扬有些抗拒,以为斐扬担心他们俩是匪徒或坏人:「年轻人,你别怕!我带你去警察局啊!他们会帮你的」这对热情的老夫妻,一个帮他打伞遮雨,一个硬是牵着他的手不放,拉着一头雾水的斐扬,就这麽离开了。

艾莉飞快的跑着,就怕节外生枝,她迅速的跑到停车场,随手把相机丢往後座,发动了车子,迫不及待往斐扬那边开去。

「迪迪?」艾莉抵达目的地,暂时停好车子,寻找着斐扬的身影,却发现斐扬不在原来的地方。

她偏着脑袋想了想:会不会是去厕所?她跑到庙宇旁的公共厕所,天然白目的对着里头大喊:「迪迪~你在里面吗?」很显然厕所空荡荡的,只有艾莉与她的回音。

艾莉不死心,跑进庙宇内,里里外外的找一圈,还是没见到斐扬!

她急忙着跑出来,心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深怕眼睛不方便的斐扬,会发生意外:「迪迪~!」

艾莉顺着扶手往下跑,在山路的两侧,来回奔跑地找寻着斐扬的身影,一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孟~斐~扬~!」

艾莉在山路的两侧,往来的跑了十来分钟,还是找不到斐扬,她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跑去询问一旁便当店的老板。

正在收店的老板也摇头耸肩,说他没看到这样子的人,艾莉此时头皮发麻,如坐针毡的直冒冷汗,就怕斐扬发生什麽不测,她单薄的身躯,已经被雨淋得湿透了也不在意。

艾莉跑得气喘吁吁,身上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汗,全身从头湿到脚,打斐扬的手机也不通,一路上没见着什麽人可以询问,更没有店家说看见有人拿着白手杖经过,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好想放自已昏倒算了!

乔艾莉,你太失败了,第一次与人家出游,就把整个人都给弄丢了!艾莉不停的在内心责难着自已。

突然之间,艾莉的手机响起,她急忙接起电话:「喂!迪迪?是你吗?你在哪?」电话的另一端,是艾莉未曾听闻过的男人声音:「喂?谁问是乔艾莉小姐吗?孟斐扬先生现在在我们这里!」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