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那里待了一个小时多,聊得内容,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不过很清楚的是,已聊开彼此间的薄墙,这是从小学六年级後的第一次,如此信任一位班上的同学,甚至可以晋级为很信任的朋友。
那是除了蔡宁、言哥、悸姊之外,我那麽的相信一个人。
「要不要回家了?」笑了笑,我把手放在他的头顶上,轻声问。
「嗯,现在差不多……八点了吧?」何继翔只是羞怯的微微点点头,然後顺一提现在的时间。
「大概吧。走吧,乖孩子别再外头逗留。」依旧保持着微笑,故作弄他。
他的反应还是微微的轻点头,双眸仓皇的只顾着四处飘动,无法集中望着我。
离开小桥後,我们慢慢的走到人多的大街上。
陪着何继翔走到一个巷弄里,听他说他是和妈妈、姐姐住在一起,至於为什麽没有提到爸爸,我没再多问。
到他家门口,是一栋独栋楼,共有上下两层楼,说大不大,大约是四十几坪的房子,外观看起来十分温馨、优雅。就像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一样。
「那麽……明天见。」他走进家里头前,微微笑的轻挥着手,腼腆的说。
我笑着,举起一半的右手当作回道。等他走进去之後,我放下轻举起的右手,然後渐渐恢复严肃的表情,转过头,走向大街那。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去,只是顺着路,走到热闹的商店街。
到了卖许多小吃的摊贩,我走到一家卖现烤的热狗面包的店,点了一份,边拿在手上边吃,当作今晚的晚餐。接着就走到好久没去的舞厅。
把最後一口塞进嘴中,全数咀嚼完毕之後,我顺着阶梯走下去。还没进到里头,就听到里头放的很High很疯狂又非常大声的音乐。进到里头,摇滚的音乐迅速窜进我耳里,我到处环顾了下,然後到吧台那。
「小漾!」在吧台那替别人调酒,第一眼看见我的志杰立刻露出笑容,开心的迎接我。
「干麻?就那麽想我?」我把右手放在吧台的桌子上,以玩笑的口气回覆。
志杰停下手边的工作,靠近一些,热情又专注的说:「你太久没来了啊,舞厅一半的人都很想你欸!」
「琐事一堆啦。」轻轻吐出这四个字,我竖直了食指,比出一的手势。接着志杰就微微笑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开始调我的特制酒。
「小漾!」突然一个尖锐又高八度的声音,直冲我这。
「小漾小漾小漾!」蓓芹像是好几百年不见般的惊讶又欢喜的叫着我的名字。
「蓓芹啊,太夸张了啦!」我乾笑回她,想挡住这过於冲动,要扑往我身上的女孩。
但她还是保持着兴奋状态。
「我好想你哦,你好久没来,害我在这好无聊。」语毕,她嘟起嘴,假装生气的看着我。
「好啦好啦,以後常来就好了。」拍着她的头顶,我以安抚孩子般的方式安慰蓓芹。
「走,我们去跳舞,我相信大家看到你,一定都会很开心的,尤其是小直喔。」蓓芹拉着我的手,让我连回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拉到舞台的正中间。
刺耳巨响的摇滚音乐声,让全场High了起来。
把我拉到舞台正中间的蓓芹,跟着音乐的节奏,疯狂的摇动身躯了起来。或许是我太久没来而有点生疏,所以我只是一直微微笑的看着他们跳。
「呦──」就在这时,在我右耳边忽然传来很近的招呼声,我转侧身一看,就看到许焰直。
「来了啊。」他以微微笑的方式迎接我,正经的向我打招呼。
「干麻?又有什麽事?」我故意拉长前面两个字,也是以开玩笑的口气回覆他。
「你都在干麻?传简讯你都不回、也都不来这。」他笑了声,问道。
接着我摆了个鬼脸给他,吐吐舌头,假装不耐烦的说:「谁叫你一直打扰我。」
「好,那什麽原因让你好久没来这?」他还是不肯罢休,一直想追问下去。
「我说你也不懂。」叹道,我远离他,直直走向志杰那边。
才刚走到吧台,志杰一边递给我特制酒、一边莞尔的对我说:「别对小直那麽冷淡,他一直很期盼你来这。」
「期盼我来这?为什麽啊?」我把特制酒轻握在手心里,轻皱了眉,诧异的问。
「当然是他喜欢你啊。」志杰露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而我则睁大双眼,张大了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
志杰把双手肘靠在吧台上,认真的对我说:「唉,也不知道为什麽,他好像对你一见锺情,自从你没来之後,他就一直期盼你出现欸。」
「神经病啊……」我失笑,顿时怔然。
志杰叹了口气,说:「别看他这样,其实他很专情的。」
茫然的望着志杰,我不知道该接什麽。
沉默半晌,也许是我的表情过於凝重,志杰拍了拍我的肩膀,莞尔的对我说:「别在意喔,也别因为他的爱慕,而去烦恼,小直他是很开朗的人,所以别担心。」
勉强挤了微微的笑容,不自觉地,焦点默默转向在舞台中间的许焰直,看着他,心里不自觉的疙瘩起来。
悄悄离开舞厅後,看了时间,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静静的走回家的路上,手机突然震动起,於是我赶紧的拿出来看,是妈妈的简讯。
里头写着:
「小漾,现在跟你说这些话,也许你会很痛恨我们,但很对不起,妈妈还是得要跟你说。妈妈和爸爸因为在上海那的公司出了问题,所以要赶去那里处理,而这件事也发生的太突然,所以没办法当面与你说。妈妈在你房间里放了现金二十万,还有存摺,要用钱就拿去用,千万别饿着了!而我们回来的时间不确定,所以这阵子要委屈你了,有什麽事再打电话给我们,抱歉。妈妈。」
急促的感觉,我可以在这封简讯上看出。
仅仅短略的一封简讯,却让我的心煎熬起来。每次只会拿工作当藉口,这也明白的告诉了我,最亲的人,不一定是一直待在我身边的。
<B>但,这答覆,我早在十一岁的时候都明了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