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亡城劫戀 — 五、盜取紫水晶

马斯突市中心,市立展览馆。

场内展览的宝物相当多,有诸神的石像、古代王室的珠宝和贵族配剑、神庙的石瓦、祭坛的火炉,甚至还有巫师的咒语书,总之都是一般百姓难得一见的珍藏。

名叫小影的少年扮作学生的模样,付上一枚银币的参观费,大大方方地由正门进入。这场展览将举行五天,小影有很足够的时间来计画偷那颗缺角的紫水晶。

他在展场周围踅了好几圈,发现紫水晶是置放在东侧第三面石墙的守卫处旁边,此处不但人来人往甚难下手,「无畏之心」两名骑士和会场的四名守卫还不时在紫水晶附近巡逻,显然这块紫水晶是所有展览品当中最为珍贵的宝物。

要是能在一片漆黑的状况下接近它,可能会比较好下手吧!不,晚上这里仍然开放,要挨到关门得等上十几个钟头,小影虽然很有耐心,但是他不确定这里的维安规格到了深夜是否仍和白天一样高。再说,他很想赶快解决这项危险的差事,和疾风会扯上关系总让人惴惴不安,时间拖得越久,他对自己的安危越没有把握。

还是乾脆趁乱声东击西,转移这些守护者的注意力呢?小影虽然偷过许多东西,但偷展览会场内的宝物可还是第一遭,他在心里盘算着许多种可能,但是似乎又都不太可行。

突然眼前出现一位似曾相识的人。

「小贼,我们又见面了。」

那是少年在家乡尼勒亚城的旧识,一个面目可憎的街头艺人。

艺人走向少年,又细又尖的笑声让人听了寒毛直竖,不过少年不以为意,冷笑道:「卖艺的戏子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打算在会场表演吞火吗?」

艺人并不答腔,只见嘴角微勾,紧接着夸张地扬起眉毛,故作重心不稳跌了一跤,并且手指向小影:「有贼啊,快点逮住这个小趴手!」

小影笑了一下,这家伙还是一样不长进,老是垂涎别人先盯上的猎物,对付这种卑鄙的小偷,小影早有应变之道。

小影的手心藏握一把匕首,他正面扑向拍拍屁股站起来的街头艺人,艺人轻松用手一扳,小影就被甩了出去。小影立刻大嚷着:「救命啊!杀人啊!」并且迅速跑向才刚赶过来的守卫身旁。

街头艺人忍不住皱眉,这时小影又高声叫道:「他手上有刀!」,「无畏之心」骑士正好在此刻挤过人群,挡住了想上前提醒守卫抓住少年的街头艺人。

亮晃晃的匕首闪出一道刺眼的光芒,街头艺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壮的骑士便将那把匕首从他手中夺下。

「小子,你手持凶器意图伤人,你被捕了,随我们去见守备总理。」

「不!匕首是那个小鬼的,他是尼勒亚城的小偷,而且他意图偷走紫水晶,!」街头艺人气急败坏地指向两个先赶到的守卫,原本站在他们身旁的少年居然不见了,而在他手伸出去的同时,袖口掉出一只精致的古董怀表。

「小偷,那怀表是我的!」

在一旁看热闹的某个老人家立刻跳上前大叫,另一名红发骑士将怀表捡起来,他和高壮骑士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便一左一右抓住街头艺人的手臂,打算将他扭送到守卫室。

街头艺人暗恨自己着了小影的道,一时无计可施,闭上眼睛豁出去开始念咒:「索摩多兹,赫,加斐都!」

骑士们眼前立现出现一团泛着蓝光、差不多有成人拳头大的火球,大夥儿还来不及眨眼,火球便向红发骑士直射而去。红发骑士身经百战,身体反应甚是灵活,一个低身往旁边伏下,火球随後打中他身後的展览布告栏。

街头艺人打算趁乱逃逸,但高壮骑士飞也似地从他背後扣住了他肩膀,一掌将他击昏。

「这家伙竟然会施法术,看来可得好好审问。」

「幸亏洛德骑士也来了,就交给他处置吧。」红发赶紧站起来,拿出手铐制住街头艺人。

正当两名骑士将艺人拖离现场时,另一边守卫眼尖大叫:「骑士大人,不好了,紫水晶被偷走了!」

「什麽?!」

骑士们看了原本摆放紫水晶的地方,玻璃柜的锁头已被解开,缺角的紫水晶矿石变成了一颗泛着紫光的玻璃球。在场参观的百姓和两名守卫刚才都只顾着围观骑士和街头艺人的对峙,没有人留意到是谁偷走紫水晶。

展览的第一天紫水晶便不翼而飞,两位骑士相互对视,露出茫然担忧的神情。

这下子没办法向骑士长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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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跑了好一段路,确定没有人在追他,暂时松了口气靠在树下休息。

「王国骑士团也没多了不起嘛,还不是眼睁睁看我拿走这块宝贝!」

他得意地将袋子中的赃物拿出来,摸了摸那块水晶,仔细观察它的纹理结构,不禁有些怀疑:「怎麽这件稀世珍宝看起来和一般紫水晶没两样?怪了。」

他将缺角的紫水晶放回袋子里,想了一下,还是把它塞进自己手心,然後又拿了出来,放进袋子,袋口没有束上。

疾风会是尼勒亚城最大的黑帮,三天前会长米宙派人把他抓到总部,命令他前来马斯突古代文物神蹟展偷这颗紫水晶。小影听说过很多黑帮为了维持合法经营的假象,会盯上他这种独来独往的小盗贼,威逼利诱,干下一票之後再杀人灭口。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是小影向来不知天高地厚,以往不少死里逃生的经验让他对自己的身手和诈骗术颇有自信,他想,这次也许可以再赌一次。

换掉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小影一路轻装赶往他和疾风会约定的地点───一家已歇业的棺材行。

老旧建筑位於荒僻的郊区,屋檐和梁柱多处倾斜颓圮,外表看起来是一栋几乎塌掉的石造平房。旁边的山坡地因为早年过度开发,历经几次暴风雨土石流之後已经垮得差不多了,只要再一个小小的地震就能将这里夷为平地。

没有任何疾风会的守卫,这可不寻常,小影清楚记得他第一次见米宙的时候,抓他进去的男人得对总部门口的守卫说出一串奇怪的暗语守卫才肯放行。

小影东张西望,进入大厅时,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房子内部居然大得出奇,里面透着一股隐隐的寒气,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

这房子受到魔法的控制!

米宙端坐在大厅内,一动也不动,身上那套霸气的龙皮大衣像是贴在椅子上,没有衬出他的身形。

老家伙该不是死了吧?

小影小心翼翼走近米宙身前,正想伸手探一探米宙的气息,一抬头猛然发现米宙身旁坐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子,小影顿时产生一种感觉——这老头子会隐形!

老头子穿着很普通,但是他的表情阴恻恻地,令人不寒而栗。

「东西到手了吧!」

「疾风会的任务向来是重要机密,敢问这位老爷爷,你和米宙大人是什麽关系?」

「你觉得我和他是什麽关系?」老头子反问小影,他伸出手指往米宙肩膀一戳,米宙的屍体硬生生地往旁边倒下。

一个杀死黑帮老大的巫师,很好,他的处境越来越刺激了。

小影将手中皮袋里的水晶拿出来给老头子看,但水晶的影像只在老头子面前闪了一下,小影便退到一旁恭敬行礼:「一万个金币的酬金,希望老爷爷能遵守我和米宙大人的合约。」

「酬金啊!」老头子冷笑了一阵,他的手指向前轻点,小影的皮袋不费吹灰之力飞进他的掌心。

「你是巫师!小影夸张地大叫,他抱着头往门口逃窜,隐约听见老头子喃喃念咒,室内所有的桌椅齐声飞向门口,巫师眯起眼睛,没看到应该被堵在门口的小影,却听见喀噔一声,小影的瘦小身躯已抢先一步从角落的窗户跳出去。

法力高强的巫师只是冷冷一笑,他又念了咒语打算瞬移出去追杀小影,然而,手掌突然灼痛不已,仔细一看,那只从小影手中夺过来的皮袋正在消熔,紫水晶慢慢化为紫黑色的酸水,冒出一股奇异的恶臭。

该死,着了小贼的道!

巫师暴跳如雷,他丢掉被下毒的紫水晶,念了几道消毒的咒语,剧烈的疼痛稍稍减弱,但手掌腐蚀的迹象并未好转。他无暇也无力再出外寻找乾净水源,於是心一横,冒险念咒祈雨,不一会儿天空便闪现阵阵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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