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午夜十二點的戀愛 — 第二章

闷闷的隐藏上了即时通,果然阿哲在线上,状态打着「谅解我。」

她没有上线,只是笑笑的,然後查看没未来在不在线上,不在。

看到佳慈在线上,敲了她。

问了佳慈的手机,她打给她。

「喂?你在哪?」丁洛泛问。

「高雄阿,我已经考上高雄的学校了。」

「离台南好近喔!真好。」

「哪里好!我想跟你换。」

「换阿换啊!我读中字辈唯一的私立,很闷好吗?」

「我也读中字辈……」佳慈的声音有点心虚。

「中山喔?很好耶!」

「对阿,很美。」

「中原多吃的吧?」

「嗯……」

「你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因为离台南很远?」

「对啊!人生地不熟的,还有讨厌的人……」

「讨厌的人?要让我们泛泛讨厌不容易!该不会是阿哲吧?」

「……对阿。」

「乖啦!不要想麽多吧!」

「他跟我读同所学校。」

「也太不幸了……」

「我也觉得!还同个系。」

「真的非常非常不幸,节哀顺边吧……」

「你!唉……」

「想开点吧!至少能逃离家人啊!我离家人那麽近,逃甚麽逃阿!」

「也是啦!那我算幸运吧。」

「很幸运了。」

「你甚麽科系啊?我们一段时间没联络了?」佳慈关心的问道。

「中原财金阿,我超想要读外文的。」

「双修啊!只是会延毕,修辅系可能也会延毕。」

「我都快寂寞死了,才不想延毕呢!那你呢?法律?」

「对啊!我现在自己有在读一些必修课程,快哭了。」

「唉!要走公职?」

「没有吧!公职太难了!考律诗证照吧……」佳慈苦笑的回答。

「也是不容易啊!加油!」

「你也是。该不会财金是为了继承家族企业吧?」

「……是阿,没办法。」

「加油吧!现在八月中了,你老爸应该会叫你做报表了。」

「远水救不了进火。」丁洛泛凉凉的说。

「很难说喔!我要先去跟民法PK了,先掰罗!」

「再见!」

跟李佳慈聊天很开心,因为她们不会再无奈处感伤太久。

报表阿……老爸应该会放过她吧?也许吧……

看着还乱着的家里,开始打扫,弄到中午,洗了澡後才出门觅食。

丁洛泛提着午餐回来时,一直在想,下次能否租个有厨房的套房呢?

这样应该能省下很多伙食费吧,想着想着开心的上楼,吃完午餐後,才发现老爸有打给她,也有传简讯较她上线。

老爸虽然是乡巴佬,但是还是会用即时通的呢!

通常较她上线,都是公事……该不会真的那麽不幸吧……

忐忑的上线後,老爸马上敲她,跟他说报表要做了。

「Shit!死李佳慈甚麽乌鸦嘴嘛!」丁洛泛在电脑前咒骂,都快哭了出来。

泛说:阿爸不要啦!我想休息。

阿爸说:不可以啊!我们家会倒欸!

「最好是会倒啦……」

阿爸说:一搬出去就不顾家了!不要回来了!

「一定是阿母打的……」

泛说:资料全给我!汇两千块,你们是外包我这个厂商。

阿爸说:青菜拉。

还是妥协了,丁洛泛苦笑。

看着信箱的报表资料,还有所有的精准数据,微微笑了,但心是苦的。

稳定成长中,半年内还可以在成长,但她想到的是他十五岁那年,妹妹才十二岁。

「爸爸!妈妈!我要当画家。」那天全家聚餐,妹妹说。

「阿妹阿要当毕卡索哦!」妈妈摸着丁小晴的头,夸奖着。

「我要当翻译员!」丁洛泛学着妹妹,撒娇的说。

「不汤喔!你要当会计师,要当精算师,要帮忙公司。」阿母严厉的说。

「为甚麽我不能当翻译!」丁洛凡嘟着小嘴,好可怜的抗议。

「因为你是姐姐!」

我不要当姐姐,我不要走你们决定好的路。自从那天起,丁洛泛每有抱怨,就会想起妹妹可以有想要的未来,她必须牺牲。

这是命。

如果可以重来,她不要那麽优秀,不要当姐姐,她只想要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却没有权利,因为她必须继承。

思绪拉回,报表一个下午就能用好,懒得那麽积极,先做这个月的行政会报吧。

「为甚麽就算我人在桃园,还是要管公司的事情?小妹就可以画画读美术班!」大喊,觉得委屈,却没有哭,因为不需要。

才两、三个小时过去,行政会报已经完全OK了,移动坚硬的肩颈,好累!

把行政会报Mail给老爸後,也才下午,乾脆去走走好了。

去学校逛了逛,也没甚麽特别的麻。

看了自己未来四年的学校,如果没有阿哲,可能更好。

「嗨!」後面有个声音响起。

她差点骂脏话了,她被吓到了。

迟疑的转身,冤家路窄……

「我有事。」说完後惊慌的转身,差点逃跑。

但阿哲跟在她後面,她知道。

「不要再跟了!」丁洛泛生气的转头,拒绝他继续跟着她,万一跟回家怎麽办?

「泛泛!我们一起坐下来聊聊好吗?」

「不需要。」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不必要。」

「……不要把当作仇敌好吗?」

「暂时无法。」

「那怎样你才愿意……」阿哲还没说完,丁洛泛就打断了。

「江育哲,我说过我讨厌你,不要再我面前出现好嘛!就算我谅解你了,那又代表甚麽呢?」

「泛……」

「滚吧。」

阿哲看着她,知道若他在不走,朋友都做不成。

「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洛泛对不起!」阿哲走前,大喊。

回到家以後,丁洛泛的心情差透了!丁洛泛轻轻的叹气,转身,心中的遗憾被勾起……

「道歉真的没用,阿哲……」轻柔的声音飘荡在空中不见。

中原也不小阿!为甚麽就会遇到呢?虽然是同学,但还不想这麽早见面阿……

阿哲还是没变,只是为甚麽属於两人的感觉变了?

以前谈恋爱,只想要活在两人世界里,但丁洛泛知道她的世界已经不像以前一样,而他也是吧?

虽然只是分手半年,但半年足以改变太多、太多东西了。

她忍住,不能哭,没甚麽好伤感的。

只是……好寂寞。

寂寞的感觉很痛,痛到她快不能呼吸,她哭了……

如果阿哲没有劈腿,他们现在该是开开心心一起上课、一起住吧?

但那是如果,就因为没有如果,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用力哭过以後,丁洛泛不小心睡着,起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果然情绪是需要释放的。

她随手拿了衣服去洗澡,整个人清爽许多,打开电视,看着八点档,偶尔它会看这种狗血乡土剧,把自己丢给这出戏的编剧,不需要用脑,不需要想太多。

跟着剧情起起伏伏和努力看懂後,演完的空虚还是回到丁洛泛身上,她叹了一口气,正在想是不是该先用报表?还是乾脆找一份工作?

回到电脑前面的她,把即时通用成上线,阿哲不在线上,她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顺手做了大约一半的报表,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五十八分了,丁洛泛浏览了一下即时通,阿哲还是没上,佳慈也不在,没未来也好像都没上了?

把报表存档後,上了人力银行的网站,浏览附近的职缺。

她很懒,其实只要走出去中原投履历,都会比用网路找还快还有效率。

没未来上了,在凌晨十二点?怎麽这麽怪咖啊!那有人午夜十二点才上线的?

她按下没未来的帐号,想说敲他一下,聊天放松心情。

泛说:安安啊!你怎麽都那麽晚才上?夜猫子吼。

没未来说:因为我晚上才能上阿。

泛说:该不会偷玩电脑吧?

没未来说:你心情不好吧?

泛说:你怎麽知道?你该不会偷窥我吧!

「哈哈,怎麽可能呢。」丁洛泛打完後,自言自语的说。

没未来说:我看到你头上有一大堆乌云,快要打雷下雨了。

泛说:最好是你看的到!!

没未来说:到底怎麽了?别强颜欢笑的吧?

泛说:不要乱说,我心情超好的!

没未来说: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是不会快乐的。

丁洛泛在电脑前面僵了很久,为甚麽只是个素未蒙面的路人甲,却能这麽精准的掌控她的心情呢?知己难寻阿……

泛说:没甚麽啦……只是遇到讨厌的人。

没未来说:很在乎的人?

泛说:怎麽可能!很讨厌的人……

没未来说:曾经很在乎吧?

丁洛泛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就因为这句话,眼泪又溃堤了。

阿哲真的对他很重要,但是曾经了,她曾经真的很爱他,爱到没有自己。

丁洛泛的条件很好,从不乏追求者,阿哲一直都很没安全感……

很多男生会靠近丁洛泛,但她跟阿哲说过千遍万遍,她不为所动,因为她丁洛泛现在已经名花有主,心有所属了。

那一次吵架,却让丁洛泛心都碎了。

「泛!你明知道那个男生要追你,不能回避吗?」阿哲怒吼着。

「回避?我要怎麽回避?!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他是会长阿!难道你要我社团辞掉吗?为了以後的备审资料,我很努力在经营社团你知道吗?」

「社团经验跟备审资料比我重要就是了?」阿哲冷哼。

「育哲!我说过了,你是我最爱的人,但爱情跟未来没有抵触。」

「你的未来有我吗?」

「江育哲!当然有啊!不然为甚麽要在一起?」

「因为我配不上你!所以你跟我在一起可以满足你的虚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觉得我不求上进,玩世不恭!」

「你疯了吗!我从没这麽说?」

「是吗?那你跟佳慈的对话呢?是不是我听错?」阿哲气愤的拿掉对戒,丢在她面前,转身就走。

「你误会了!阿哲!」

往事带来太多的泪水,那一天她跟佳慈的对话,他听到的是後半段……

但已经不需要解释了,没有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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