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漠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芷孟,回身又赶紧处理着药房的琐事,满心只期待着夜晚的来临。
荒栋楼,是五人一房,住的都是灰衣弟子。
他们每人都是早起洒扫,到了晚上吃过了饭之後,大多早早就睡了。
芊漠看着他们都睡了之後,就悄悄的走了出来,坐在後院的石椅上,托着脸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天冷,她等了一会儿,很快就发起抖来。
「真是,大师兄好慢啊。」她原地跳着。
「下山一趟,是多花了点时间。」他的声音从芊漠背後传来,「冷吗?」
芊漠惊骇的回头,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啊?害她差点又要叫了。
「走吧,去山里。」他朝芊漠伸出手,芊漠这才注意到他脚下踩着剑。
她本想抗拒,後又转念一想,这儿可不比暗室,假若让哪个师姊瞧见了,那麻烦可大了。
於是只得乖乖的将手放进了东方渺的掌中。
他一拉,她一跳。这剑又慢慢飞昇而起。
银亮的月色洒在两人身上,她看起来有一头雪银的长发,而他的笑是那样亲近。
「……大师兄,我怕高。」可惜芊漠对这一切的美好都无法感应。
东方渺扬着嘴角低声道:「我知道,我已经尽量低了,可再低就要撞上树了。」
「……好吧,到了叫我。」芊漠索性闭眼不看,不看就不会怕了。
她本来就不高,站在东方渺身前,只到他胸前。因为怕,所以背对着前方。东方渺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眼帘在月色之下,像是沾上了水,剔透又细致。
夜风偏冷,他的手护着她的後背心,不动声色的暖着她。
「到了。」他收回手,微微拉开了距离。只见那蝶翼似的眼帘轻轻搧动,而後是两湖闪着星光的清潭。
她漾着笑,朝他微微行礼,「多谢大师兄。」
「别客气。」东方渺推开了门。木屋里比外头暖了一些,可芊漠却觉得这里头冷多了。
她把手拢在袖子里,跟在东方渺身後。屋内光线不明,她又缩着身子,一没注意就撞上了东方渺的背。
「唉唷!」她退了几步,摀着鼻子。
昨儿让人砸到额头,今儿撞到鼻子,她这是流年怎麽不利,也不能全往脸上去啊,要不要见人了?
正当这时候,东方渺也燃起了壁火。看她苦着脸摀着鼻子,忍不住笑了,「我都没叫痛了,小师妹这麽不耐撞?」
「就您那剽悍的素质,有个铜墙铁壁般的背也不怎麽让人意外的。」芊漠闷闷的声音从手底下传出来。
东方渺忍着笑,这丫头,以为说得小声就没人听见了吗?
「来,我看看。」他朝着她伸出手。
芊漠乖乖的走了过去,东方渺仔细看了一看,小巧的鼻子有些红,但没什麽大碍。
「昨夜砸到哪儿了?」他又问。
芊漠指指自己的右额角。
东方渺拨开她的浏海一看,肿了一个大包,乌青的皮肤上头还有些血丝结痂,确实是砸的不轻啊。
感觉手下的人有些挣扎,他轻声开口:「痛吗?别动。」
芊漠动是没动了,就是扁起了嘴。
呜,别管那啥的伤了,我的烤羊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