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不点交往三年了,她也陪我走过大学考试的痛苦。常常在想,要是那一段时间没有她,我可能现在连我在哪里都不知道。
课业不及她的我,当然没有可能和她同一所大学,但至少也是在附近。两个人租了房子,但并没有住在同一间,因为小不点不喜欢男女住在同一室的感觉。我想我能体谅。
今天和往常一样,下了课,我马上骑着我的机车去他们学校接她。其实我都偷偷的把她的课表默记在心里,所以我才知道星期几该去哪一个地方接她。
小不点慢慢的走了出来,好像还没发现我似的。就在我想要大声叫她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把准备叫出声的声音收了起来——有个男孩,一直跟在小不点旁边,而小不点也笑的好灿烂。
看到这里,我整个火气都冒了上来。我等她等了那麽久,而她居然还若无其事的跟他玩得那麽开心!
我看过那个男的很多次很多次,每次都跟着小不点一起走出来,然後一脸从容的对我笑。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小不点。
「啊!掰掰!」小不点这时才赫然发现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接着回过头去跟那个男生道别。「今天怎麽这麽早?」装作没事的转过头,她拿走了安全帽戴上。
刚刚那一丝尴尬……是为什麽?
「欸你怎麽都不说话?」不明白我的沉默,小不点从後座捶了我的背一拳。然而这个举动却害得我整个人快爆炸了,脏话在心里满天飞,却没办法说出口。
「你知道我等你很久吗!」等到快到家门口时我才脱口而出。我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却没有很成功,赫然爆出的怒吼让後座的小不点震了一下。
把车停在她家门口,她缓缓的走下车,视线很明显的避开我的,只是直直的落在地上。无言以对。
过了很久,她才说道:「我怎麽会知道。」冷冷的口气,像是一点也不在乎那样。抬起头,她的眼神冷冰冰的看着我,毫无畏惧。「你自己干嘛莫名其妙生气啊!」音量大了些,她睁大眼。
莫名其妙……真的是我莫名其妙吗?那为什麽刚刚要露出一副被我抓到的尴尬表情?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克制自己不要一个不小心就把伤人的字眼给用上。
「你有记得过我的课表吗?」握紧了拳头,我还是忍不住这口气,「你有想过我吗?你以为我天生他妈的就该记得你的课表,记得你的习惯,记得几点要叫你起床吗?那你有记得过我的什麽吗!」
「我哪……你干嘛每次心情不好都找我出气啊!」她整个人像是快发疯一样,音量是我认识她以来最大的一次。「你不会去找你那些漂亮女生朋友诉苦啊?那些东西是你自己想要记得的,我又没有逼你记!」
听完她的话,我感觉心里好像少些什麽东西。抖着嘴唇,我问她:「那你知道……明天是我生日吗?」抱着期待,我渴求得到些什麽。
看见她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我怎麽会知道……」倔强的,她撇开了视线。
骑上机车,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心碎掉了,她明白吗……她在乎吗……也只有那个男生比较重要吧。还以为就算在不一样的学校,我们还是可以很好。
每次的吵架都是我先道歉的,但这次我不想了。我也会累……
今天的生日,我过得很不开心,但我仍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说服自己少了她我也能很快乐。
在KTV的包厢里,我和其他人点了一首又一首的歌,喝着一杯又一杯的酒,像是永远都不会醉倒那样的有活力。但不管我怎麽伪装,心里总有一块空荡荡的压迫着我的神经,就差那麽一瞬间就会爆发。
摇摇摆摆的回到家,晕头转向的快要让我吐出来了。看一看手表,发现我的生日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了……果然,没有她还是不行。只好在心中祈求她会在最後一秒传一封简讯给我,一封就好……
叹了口气,我打开家里的门,却出现了我意想不到的画面——小不点正倒在我的沙发上,电视还微微闪烁着亮光,握着手机的右手抓得很紧。
我蹲到她的眼前,静静的看着她的脸,突然有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拿出我的手机一看,却见到十几通的未接来电,而号码都来自小不点。
悄悄的拿了我房间的小毛毯盖在她身上,大概是动作太大的缘故,小不点睁开了眼睛眨了眨,焦距对上了我。感觉我的脸没来由的一阵热。
接着她走到我面前,一个巴掌落在我脸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右边的脸颊传来热辣辣的感觉。
「你今天去哪里鬼混啦?居然好意思让我等那麽久。」没有想像中的怒吼,小不点很平静的说,「生日快乐啦!大白痴。」拿起沙发旁的一盒个包装得很可爱的盒子,小不点很不客气的塞进了我怀里。
「你不是说你忘……」惊讶的看着怀中的盒子,我不知道该说什麽,记得她明明就说她忘记了。
「笨蛋,你还真的相信啊?」翻了个白眼,她对我扮了个鬼脸,「拜托,这种日子谁会忘记啊。」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我瞥见她的脸红了一半。
轻轻的,我笑了。
在小不点的催促之下,我打开了包装。盒子里面装了一只皮做的手环,而旁边有一个用东西烙印过的半颗心,心上面写着小不点。
小不点笑得很神秘,等我戴上後,伸出右手碰触我戴手环的右手——赫然发现小不点环上的半颗心上写着我的名字,两个半颗心连在一起成了一颗完整的心型。
「等等哦——」小不点勾起了一抹笑容,连忙冲到冰箱拿出一个大大的蛋糕——一个大大的巧克力蛋糕,上头排放着好多好多的缤纷乐。「不准跟我说难吃喔!」
那是……她亲手做的!连煎荷包蛋都不会的她,居然为了我做蛋糕……想起自己昨天还那样对她,愧疚的感觉让我难以喘息。
「他只不过是学长而已啦,而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是系花哦!」大概知道我的疑惑,小不点笑着解释。「真是的,一点也不相信我。」嘟起嘴,她不开心的转过了头。
十二点的钟一敲下,我们的唇,在交往三年後,第一次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