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鬼眼之絆 — 第二話(04)

沿途听着游庵介绍屋内配置,一楼大致分左右两部分,左半边是刚刚待过的客餐厨合并的空间,右半边则分家用练武场跟会客室,屋後一小空间才用在洗衣晒衣上面,而二楼全拿来当做居室使用。

这麽大的屋子,二楼通通用来当做居室,就算现在总共有八个人,但平均分配下来每个人的房间仍大到不行。

居室虽然空旷点比较舒适,但太过空旷还是会觉得很空虚吧?除非私人物品很多……

或许是我表情太过诧异,游庵贴心解释:「老爸说,他们还想再添五六个孩子,所以先将二楼空着才够用,估计隔出十五间居室没问题。」

……居然还想再添五六个孩子!?

伊庵姐,你是想组两个篮球队还是一个棒球队?就算是太恩爱还是想增产报国,总要有个限度啊!

「现在二楼是老爸跟老妈一间,我们兄妹各一间,其他隔间暂时空着,定期清扫一次。」

刚刚看过练武场,舖满蓆叠的宽广空间,就只是这样,什麽东西也没放,我问过为什麽有练武场,游庵说壬生的人几乎都要会武的,除非天生体虚,武术越强地位也越高。

地位最高的是这个时代的红王,同时也是最强的存在。其次是红王直属部下,太四老以及五曜星,和称九曜。这里是强者为尊的世界,要够强劲才能拥有一席之地,不然就是要有特殊能力。

该怎麽说呢,真是明确又单纯的生存观啊。

拉开门,我们走进屋子最尾端的家务室,「伊庵姐,我来帮忙了。」

伊庵正在家务室外晒衣服,身旁放着半身高的置衣篮,一堆衣服等着晒。

「哎呀,」将手上的湿衣拧乾,又抖了抖,伊庵看向我们,「吃饱啦,厨房有整理吗?」

我俩穿上木屐走向室外,「那有庵曾新在,没问题,烨想帮忙老妈,所以……」游庵的声音自我身旁倏地止住。

伊庵在我眼前突然朝後仰倒,手中的衣物一松,顿然落地,游庵早一步接住母亲。

「伊庵姐!」

我跑向伊庵,比起对游庵速度的惊讶,我更担心突然倒下的女子,好端端晒衣服怎麽会突然跌倒?

游庵搀扶着母亲,满脸紧张,「老妈……!还好吧?」

「我……」靠着儿子,伊庵抬头看着我们,正想说些什麽。

「原来你在这里啊……」

「!」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突然出现的人身上。

一名全身漆黑的男子,伫立在旁,他有着黑中带一抹白的短发,左眼被黑色皮革遮着,只显出一边右眼,眼神中带着沉静的神色。

父亲?!

那长相、那发型,七分相似於另一端时空的父亲,乐。

从饭局谈话中,我已经推断出这时代是我出生後的未来世界了,难道他会是父亲那边的後代子孙?!

不,冷静,重要的是对方是谁、为什麽突然出现,正想询问身份,游庵比我更早喊道:「太四老大人?!」

太四老?相较於红王,属於壬生中第二强大的大人物?

「菱只大人……」伊庵说出对方的名字,语带歉然:「抱歉,在您来的时刻,我却失态了……」

「不会,」菱只淡然摇头,走向我们一同蹲下,单手执起伊庵的手腕,似乎在把脉,「……你怀孕了。」

……什麽?

我们就这麽静止着,就这麽过了好几秒钟,我和游庵才发出一声……「欸欸--!」

「果然是这样吗?」抚着肚子,伊庵微笑了。

呃,才刚感叹完伊庵想生五六子女的宏愿,接着就听到喜讯,这,真是突然呀!我都不知道情绪要怎麽反应了。

「既然是大人说的,那就真的是怀孕了,老爸过不久就会仍下刀,飞奔回家了吧……」游庵歪着头,喃喃道。

「为什麽这麽确定?」就因为是太四老?或许伊庵姐只是中暑吧?

我话出口,菱只看向我,问:「你又是谁?」

「呃,她是庵家的新家人,烨,」草草介绍完我,游庵接着解释:「菱只大人的身分除了太四老,更是个高明的医生。」

原来如此。

身为太四老兼医师的菱只,吩咐道,「将她送进屋吧,我再诊断一次。」

「好的。」

进入屋内时,看着菱只的动作,我愕然了。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听诊器。

这……原来这个时代中已经发明出听诊器了?

菱只戴上听诊器,示意游庵将人安置好。

「开始诊断吧……」

经过诊断,伊庵已怀孕三个月,会突然晕倒是因为之前已经生过五个孩子了,加上距离上次受孕相隔多年,才会有不适应的情况发生。

现已入夜,众人围在伊庵身边陪伴着,母女们很高兴的讨论着孩子的名字,游庵帮母亲把衣服晒好,而庵曾新……

他露出奇怪的表情直瞪着母亲的肚子,嘴巴一张一合不知想说些什麽,随即站起身,低声说了句「我去找老爸。」之後,便转身拉开门跑出去了。

这麽晚了还出门,这样可以吗?

迟疑了下,我跟着站起身决定追上去。

「庵曾新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跟过去。」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我抬头看,原来是游庵。

「真的吗?」我问。

游庵咧嘴一笑,「这里可是壬生啊。」

因为这里是壬生,所以很安全?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言语。

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麽,我悄悄盘坐在墙边,偷偷看了眼随意坐在另一旁的菱只,他闭着双眼低着头,似在假寐。

「啊啊……又要开始忙了。」

游庵一屁股坐下,正巧阻挡我的视线,一手指盘算着,「除了帮烨隔一个新房间,仓库里面的婴儿用品也得拿来洗晒预备,还有老妈之前的宽衣……」

哇,不愧是有三个弟妹的哥哥,一确定母亲怀孕,便清楚接下来要准备什麽事情,我佩服了。

「我也想帮忙。」

难得有照顾孕妇的机会,我可不想错过。

听闻,游庵倒是理所当然地回答:「这个自然,一家人本来就要互相帮忙。」

「嗯!」看向已经列出一张姓名清单的伊庵她们,我期待地笑了。

在庵家喝了会儿茶,菱只向我们说些孕妇怀孕期间要注意的事项之後,便迅速走人了,真的很迅速,刚说完告辞,下一秒就不见人影。

我忍不住低声喃喃:「还真像传说中的忍者……」还是很会飞来窜去的那种。

「才不是。」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的庵曾新出现在我身後,没好气道:「菱只大人是伟大的太四老,比忍者强多了,那些蝼蚁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哼。」

「啊……喔。」我愣,这世界还真的有忍者的存在‧‧‧‧‧‧‧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庵曾新,你不是去找你父亲了吗?人呢?」我左看右看,没看到庵曾新身後出现任何人影。

庵曾新神色怪异了起来,「老爸他……」

一阵咚咚咚脚步声在这时响起,我尚未回过神,就听见关起的拉门再度被推开,发出一阵碰的大声响。

「我最爱的亲亲老婆~~~」

一抬头,便瞧见有着一头白色乱发长及腰,身穿素色工作服的大背影朝伊庵扑身而去,然後……

「老公……」伊庵对来者温柔一笑,正想说些什麽。

对方动作更快,从怀中拿出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吉他,调了几个音色,身体呈半蹲状态後,他缓缓抬头看着伊庵,「庵曾新那小子说,你怀孕了?」

「呵,是啊……」轻抚着尚未有所起伏的腹部,眼神一阵柔软,「会越来越热闹的,这个家。」

稍稍挪了挪身子,我才看清对方的长相,是个挺有型的大叔,目前,只剩下长子我还没见过面,暂时撇开素未谋面的长子,就只有庵树里华长的像母亲伊庵,其他孩子都是像父亲。

「他就是……」

「嗯,他就是我们的老爸,寿里庵。」

闻言,我纠结了,我称呼伊庵为「伊庵姐」,那要称寿里庵为「哥」吗?绝对不可能。

唔……看向相处中的夫妻俩,眼神复杂了起来。

「老婆……呜呜,我好感动,当初的誓言你还记得……」寿里庵显得十分感动,「按照往例,我要唱首幸福之曲!」

除了伊庵和庵树里华,在场的游庵、庵奈和庵曾新皆脸色微变,而男子开始弹奏前奏,听起来感觉还不错,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他们这表情到底代表什麽?

而回答我的,则是开始响起的歌声。

我越听,头上黑线就越多,游庵他们的嘴角开始抽搐,听到後来,他们四人彼此默契一点头,迅速离开房间,我则是被经过身旁的游庵给顺手带离了。

我们来到二楼廊道才松了口气,幸好拉门隔音强,现在什麽也听不到,直到现在我仍鸡皮疙瘩未消,心有余悸地看向一楼。

真是肉麻到不行又诡异的一首歌……

「我的天,老爸的歌又更恶了!」庵曾新哆嗦了下,游庵跟庵奈在旁点头附和。

庵树里华则不置可否,「嘛,这是老爸表现爱情的方式,习惯就好。」

「谁会习惯啊?!」其他三人反驳得异口同声,庵树里华也接得自然,「我,还有母亲。」

看来庵树里华不只遗传伊庵的长相而已……一脸佩服地看着庵树里华,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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