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味關係(二)《Honey, I’m Home》 — 第一章 投靠冷面卡森(六)

解除他们这骤生的窘迫方法就是打破沉静,她不介意当那个人。

清清喉咙後,她看着她,「这道菜叫做姜汁葱炸鸡球。」说时依然努力在摆脱方才的那股不明的气流,她不自然地轻扭身子,调整坐正後将菜名说出。

「你越来越会做菜了。」他衷心地说。多年前,她住在多伦多期间,曾吃过几次她做的菜。

「我只会做菜。」

「这是一项很棒的才华,不像我,只会煮大锅菜,我那三个弟弟都说我是在喂猪。」说到最後,他是不悦的。

她一听就喷笑出来。

「笑什麽?」他被笑得莫名其妙。

「对不起!我是觉得,他们这样说不就把自己当成猪吗?」她终於忍不住笑意,嘴都收不拢。

魏涛扬起左嘴角,渐渐笑起来,没想到自己又把她弄笑了,感觉,还不错。

KK挑起眼皮看着主人难得大笑的模样,起身缓步走到他身边。

「KK,你看家。好了,我们走吧!」他摸摸脚边的「老友」再抬头跟她说。

他们到中国城买了育安需要的东西後,魏涛再带她去中国城另一边买大包,就是类似台湾的包子。

和她并肩走在中国城里,她飘动的发丝所扬起的飞荡线条和让冷风给吹红润的圆颊让他晃眼,他忽然有种奇妙的领悟,他从未能和一个女人这样自然地逛街,就算是前任女友加上同居过的克莉丝汀娜也没有。

当育安看到那刚蒸好的大包,当下决定煮酸辣汤要让他配着当晚餐吃,听到她要为他煮酸辣汤的开心语调,他心上意外的一烫,升起那股酸酸又辣辣的味道。

回程他们先去买树架、彩灯和装饰品,育安虽已努力将快乐压住,但那双因喜悦而闪耀灵动的眸光还是感染了魏涛。

他们四兄弟自从父亲过世後就未曾在家里布置过圣诞树,育安眼中的光芒让他想起自己和弟弟们第一次跟随着父亲上街购买圣诞树的往事,夹杂的酸与甜使他无法再多看她一眼。他将选购主权交给她,自己就到一旁去找笔记本。

再次上路,他们到一处卖树的地方挑树,魏涛找了一棵中型的来配合他的客厅,瞧见她睟然地盯着陈列在胶棚下的壁炉用柴木,他再次意外地为她买柴。两人合力将树扛上车顶,这时的育安早忘了她对魏涛所残留的一些畏惧,也忘了颜靖清这个人,想的全是这棵树立在壁炉旁的画面。

买完树回家的路上,时差的影响,她睡着了。

这天午餐前,魏涛接到韩培蒂的电话,和她交谈了一下,他也渐渐回想起那年秋天,在半冷半温的气候,隋育安住进他和育忠、汉克合租的公寓的过往。

连着两年大学落榜让隋育安情绪低落,那年正巧隋育忠回台湾过暑假,他建议育安的母亲,也就是教过魏涛的小学导师让育安出国走走。育安本想去找住在西雅图的男友,但他宣说功课忙也没地方给她住,育忠知道後就带她到多伦多去。

那时,关於育安的所有故事他全当一段话听过,不想对别人的私事作评论,现在想想,那男人是个浑蛋,这样欺骗耽误一个女人的青春,太过分了。

魏涛不知道自己这样叫不叫介入,但他却想从培蒂那里知道育安的事。培蒂犹豫片刻才说出这两、三年育安家里催她结婚催得很紧,而那男人又常避不联络,有时连电话也连络不上,整个状况让育安的压力很大。这次,育安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去美国,她在他的答录机留言自己到达美国的时间,想亲自去找出真相。

在机场被放鸽子後,育安招了计程车去他家却亲眼看到那个承诺会和自己走入婚姻的人抱着小孩,吻着另一个女人的「好男人」形象,她这梦,醒得好残忍。

他不会对隋育安做出任何同情的眼神,对於爱情失败魏涛是经验丰富,他知道,这时的她只需要寜静抚慰,这点他绝对办得到,因他懂这心情下所经过的折磨。一思及此,他不免又燃起当了多年大哥的责任热诚,他想在育安停留在此的期间尽力配合她,帮她储备些力气好回去面对那场战役──家人的催婚。

隋育安发现买完树回来後,魏涛有几次静静地凝视着她,那眼里有一些东西震摄了她,很少人这样看过她,她的真正心情只有表妹陆湘吟懂,只因她们走过一些相似的心路历程。唯独在爱情方面,湘吟还是很理想派。

莫非魏涛也有一些与她相似的地方吗?

「明天再架树,我累了。」吃晚餐时,魏涛说。

面对这样的魏涛,她很自然地比照到颜靖清。

颜靖清外表长相讨好,一直是能言善道的,让内向害羞的少女育安为口若悬河的他给混淆理智,一头栽进他的网内。这一栽还栽到底,让她失心又失身,後来他不想收网也罢,也不肯放开收头,任她困在里头胡乱游着。仔细想过,颜靖清总是承诺这个、承诺那个,每一句话都很优美浪漫,却没有一句话实现过。

育安睨视着眼前精神不错的魏涛,直觉认为是因为她刚刚在车上睡了才让他今晚不架树的,她感动到红了鼻头,意外於这位冷颜不爱笑的人竟有一颗容易被忽略的温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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