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完澡,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掳获住我,就像我根本没遇到过那个人,参加完婚宴後就直接回家一样。
忽然一愣,看到满地堆叠的纸箱才想起了忘了问他跟新郎是什麽关系、忘了留下彼此的联络电话。
不过想想,需要嘛?联络上了,谈些什麽?
手机简讯声响起,我边擦头边捡起丢在床上的手机,看了眼,哀嚎。
隔天是星期天,昨天那封简讯是要提醒我别忘了赴约。
苍天有眼我真的忘了。
和我相约的是大学的同学昌明,他是个白目的好人,因为前者所以我实在不想赴约。
什麽叫白目的好人?就是他是一个只要不要太过分的要求大致都会答应你帮忙的人,为什麽是白目?自然是因为他讲话非常、非常的不得体且欠揍。
推开玻璃门,看到昌明挥挥手我走过去。
接过MENU就听到他说:「方岑你素颜吗?皮肤好差」
不说他不白目说谁白目?
我先起眼皮冷声回答:「生理期。」
「你月经来喔?」他大声,随即收到我的冷眼集忙摀住嘴,「对不起…」
我低下头看着MENU:「可以在白目一点。」
随後便不愿再搭理他,因为昨夜没睡好,脑袋昏昏沉沉的听他兀自滔滔絮语。
「你之前请我帮忙的事有线索了。」
我的目光正流连於【线条色彩缤纷乐】的诡异饮料上,随口嗯了一声。
忽然顿住抬头看他。
「你说什麽?」
他丢给我一个牛皮纸袋:「我说之前你拜托我的事有线索了!」
我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忏抖着双手接过薄薄的纸袋。
「找、找到了?」
「我看了下不太确定……」
我实在不敢相信经过这麽多年多少次的希望,多少次的失望,尽管没有放弃希望,但心底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也许只是另一次失望……。
我急忙抽出里面唯一的一张纸,视线落在一排地址上,脑中一片空白。
「方岑,我查过这个住址了,那是……」
我立刻打断他:「谢了昌明,我有急事改天再补请你吃饭!」
「方岑,你要查的人,到底是谁?」
我犹豫,喉头一阵酸涩,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彷佛从那麽远飘来,乾乾的
我说:「外甥,那是我外甥。」
昨天的那个梦,在度涌上,我都分不清那究竟是真实发生,抑或真的只是我的一场梦。
那是夏蝉鸣鸣的午後,灿烂耀眼的阳光,扎的我睁不开眼,我以为我早忘了,却没想到那日的午後,那麽耀眼,耀眼的我几乎记得阳光洒落下的每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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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三八,你以後少给我在苑尧哥前面卖骚。」
听着和电视剧里完全一致的台词,我默默思索现在的孩子电视剧还真试看太多了,这麽老派的台词还敢用再生活上。
实质傍晚,我来接下了课的大小姐,昨天说好一起去逛街的,还没走上两步,就被不知打哪来的小太妹缠上。
我思索着郑苑尧三个字,满肚子火。
「我、我们只是朋友。」何林哆哆琐琐的回答,我觉得她很可爱。
「笑话,不教训你不知道厉害。」看起来是小太妹的老大的人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刀子,满脸威胁的挥舞着。
眼见如此,我知道在不出声不行了。
拍了拍前疑似是小喽喽的女孩,不动声色的把何琳往身後拉,和颜悦色满脸真诚的开口:「同学同学,误会误会,你看我们这种货色哪是『苑尧哥』爱的,搞错人了啦。」
小喽喽不耐烦的看我一眼,拍开我的手,冷笑一声。
「老女人闭嘴,你当我们是傻子阿,刚刚这贱女人不是说你们是朋友?」
「是啦,朋友朋友,都说是朋友了嘛,朋友不嫌多……哪里、欸欸别动手别动手,我不说了不说了。」
看着大姐挥舞的刀刃,我胆颤心惊的闭嘴。
再回头,眼见几乎要划到何琳脸上的刀,我倒吸一口冷气闭上眼尖叫:「你们搞错了,其实我才是何琳!」
「老女人你找死!」
大姐似乎终究被我惹得不耐烦,回过身照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打的我隐形眼镜都飞出去了。
操,我在心底暗骂,小太妹你给老娘走着瞧。
一巴掌还不够,那女人打上瘾似的,扬起手就是在一巴掌。
我咬紧牙自己先把头偏过去,闭上眼欲承受那痛。
等了许久,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我才偷张开一只眼。
经典的英雄救美桥段出来了,我在内心狂翻白眼,要救人也找点来她妈的老娘都被煽巴掌了你才出现,OUT!
来人是几个放在长辈眼里绝对不及格的痞子高中生,我无法理解的厚刘海、永远不会扣好的衬衫扣子以及喜欢在白衬衫里面穿上五颜六色T-shirt的高中生。
标准的英雄救美对话我也懒得再听,伸出手把另一只眼睛的隐形眼镜拿出来,眯着眼低头找被打掉的眼镜。
「欸女人,能耐了,还学会呛人阿。」
「没、没有。」
是郑苑尧那群痞子。
抓着我的小喽喽已经被郑苑尧带来的小鬼给推开,郑苑尧一把搂住咬着嘴唇泪眼欲滴的何琳。
三八,我们苑尧哥不打女人的,别让他破例。」
我在心底翻了翻白眼,真有原则,有本事就自己看好小女朋友,小鬼头才喜欢对着别人瞎嚷电视剧台词。
终於找到掉落的隐形眼镜也摸的我一手灰,我拍拍手站起身看着被小痞子们下的花容失色的女孩,动了动嘴想开口也想回揍,余光看到吓的眼眶泛红的何琳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自己早点回家。」
「小─」
「别叫我,我现在心情超差。」
我口气非常差的回过身,扯过何琳手里的斜肩包,看也不想看那群小痞子迳自离开,「晚上九点,我等你回家跟我解释还有道歉。」
没走几步,後面传来了痞子头的声音,我一阵不耐烦。
「那个,抱歉阿,把你扯进来。」
「没事,你们放过何琳就好。」
「不可能。」
「那就别跟我讲话。」
「小姨!」
「行行行,真爱最高,有爱敌过一切,爱情不能用任何事衡量!」
我懒得听他们废话,被打巴掌一肚子火的臭脸离开,我怎麽也想不到,我平顺的一生,在我大三这一年,被这一群痞子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