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就是会有不可思议且连续发生的怪事,平淡就平淡,一旦发生一件大事後,接下来偏偏会有另外的大事跟着撞出来,不只措手不及,还瞠目结舌。
「菜头,你有空吗?」我探身入菜头房间。
他正坐在电脑前,满是专心且笑得令人发毛。
「阿豪啊、来来来!我告诉你,『停云落月』说她班上今天发生一件好笑的事情耶!」
「什麽事?」
「她说她们有个老师今天闹了笑话,在捡粉笔的时候西装当场被撑破,全班都忍不住爆笑出声啦!」菜头拍着大腿狂笑,莫名其妙。
是我搞错吗?怎麽觉得似曾相识,今天微积分老师也出了同样的笑话,不过,全班同学都拼命忍住笑意,没人敢拿自己的分数开玩笑。世界上巧合的事真不少。
「菜头,我和阿光要去买宵夜,你要不要去?」
他一听到宵夜二字,眼睛登时点亮:
「好啊!你们出去等我,我立刻就来。」
我摇摇头走出他房间,阿光站在走廊上候着,见我出来还问:
「怎样?菜头要不要去?」
「他叫我们等一下。」
「哦。」
今晚我仍照例到阿光房间教他微积分,只是心里多了些许疙瘩,虽然他对我的态度没改变,也解释之前对我讲的那句话只是玩笑,我还是有些隔阂。其实自己也弄不懂在回避什麽,阿光仍然偶尔用撒娇语气跟我说话,应该是我比较放不开。
菜头开门出来,笑说:
「阿豪我告诉你,我觉得『停云落月』跟我的心愈来愈契合了。」
「契合?真的假的。」撇嘴不以为意。
「真的啦!我觉得她一定长得很漂亮!」
阿光闻言笑问:
「菜头,那你有没有找她出来碰个面呐?」
「还没那麽快啦,再等一阵子吧!」
我看他说话的样子彷佛老师在上课,不住念他一句:
「期望愈大、失望也就愈大,你别想太多啦。」
「那是你,我才不会咧!」他迅速反顶我一句。
我们走到校门口,还有几间店面没关门等着学生去光临;菜头快步走到卤味摊前,让我和阿光只得跟着他吃。
「你喜欢吃卤味?」我不解的问,因为记得他对我说过卤味没啥特别。
「『停云落月』说校门口的卤味很好吃!」
听了这句话,我立刻就懂吃卤味不是他本身的意思,只是为了和「停云落月」多取得些许认同罢了,我和阿光简直快被他打败。
买了卤味准备转回宿舍时,菜头追问一句,好像把宵夜当正餐吃:
「要不要买饮料?」
「好啊!」阿光附合菜头。
我耸肩没意见,菜头拍一下手,对我指使:
「那好,阿豪你去买饮料,我和阿光先回去。」
「为什麽是我去买?」
「因为你看起来最不想喝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大狮子都会把小狮子推下山谷学飞吗?愈是不想做的事就愈要多加……」
我和阿光都愣大眼睛,不可思议:
「什麽啊?你在说什麽?狮子会飞吗?」
「嗯?」他声音顿停,想了一下忽然大叫:「啊、说错了啦!是老鹰啦!都是你们害我讲错!」
「谁害你啊?」我抖着嘴角。
「反正就是你去买啦!」菜头有些脸红,再度对我下令:「阿豪,我要珍珠奶茶。阿光你要什麽?」
「那我也喝珍珠奶茶好了。」阿光咬着嘴唇偷笑。
菜头与阿光掉头走回宿舍,我只好朝几步外的冷饮店走去。到冷饮店点了三杯珍珠奶茶,接着就站在吧台前发楞,店内灯光打得明亮,给人制式化的不自然感觉。
我随便瞄向店内,看到两位女生坐在里头聊天,眼神才移出店外,心中突然一阵惊颤,我连忙将视线挪回店里仔细一看,大惊:
「Catherine……CICI!?」
店里那两位女生竟然是Catherine和CICI,脚步微微起颤,我想过去打个招呼,却又提不起脚来,能一派轻松地走过去打招呼吗?
CICI坐的位置正好面向店外,偶然抬头发现我,露出笑容挥手叫着:
「啊、同学!好巧哦!」
CICI的笑颜使我脚底冰咒瞬间解除,我勉强笑出来走向她们,Catherine回首一望,表情仍是冷冷的静。
她穿着一件粉色系上衣,花样朵朵,看来十分柔顺,头发抹出几许淡淡棕红,更显她的气质冰雪玉洁,同时更有不易接近的感觉。如棕红这般的暖色系,为何难以接近呢?
「嗨,这麽晚还出来喝茶啊?」我没有特地向谁说话。
「坐下来聊嘛!」CICI帮我拉开椅子:「你也这麽晚出来买喝的?」
我悄悄望了冰雪女神一眼,带着怯意坐下:
「对啊,被陷害的。」
「被陷害?」CICI疑问:「被谁陷害?」
「呃……那个菜头。」
「哦、就是我叫他『同学的朋友』的那个人吗?」
「对。」
怎麽回事?在Catherine面前我居然连菜头都会喊成「那个菜头」?居然会不自然到多加赘字?菜头,原谅我。
Catherine低头品味玻璃杯中的液体,没说话。
「Catherine,你染头发吗?」我稍微壮起点胆,低声问说:「很、很好看哦……」
她扬起冰雪面容,一个眼神就将「是」与「谢谢」诉尽,还是没说话。当下,我有点失落。
CICI与我聊上几句後,忽问:
「琳琳,你觉得周六的事可以找他去吗?」
她嘴边淡淡的弧度,我认不出来什麽意思,微声:
「我没意见。」
那个瞬间,我心里莫名兴奋汹涌着,好几天没听到她的声音了,现在宛若给了一剂强心针,而且针头直接刺入心房,虽然她还是那般冷淡,但,有回应总比不言语来得令我高兴。
「呃……你们周六要做什麽?」我向CICI问着。
「我们打算去附近的牧场走走,你要不要跟我们去啊?」
「去牧场?」我微笑又问:「就你们两个吗?」
CICI手指捏住吸管,笑得出色,语间有份期待:
「还有两个男生和几位女同学。同学,你要不要去?」
「……那两个男生是谁啊?」在心里挣扎几秒,我还是问了。
「你应该都有看过吧!」CICI吸了口饮料:「就是阿青和达令学长。」
果然被我料中,是阿青和网研社长。我瞧了Catherine一眼,她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内心又更冷了些,这种情况要怎麽回应才好?我能跟两个「情敌」一起去玩吗?那种场合真玩得起来?
CICI小小的舔了嘴唇,问:
「你决定怎麽样?」
「我不知道耶……因为那天我刚好有事,不知道挪不挪得出时间来。你们什麽时候出发?」
「下午一点半在校门口集合。」
「一点半?」我心中一怔。
这未免太会挑时间了吧?一点半,该怎麽选择才好?刘湘苹要我两点到她家楼下、篮球比赛三点开始,而CICI却说她们一点半要出发去牧场。三种情况、三种心情,霎时扰了我的脑袋。
「我、我再看看好了。」我起身准备离开。
「魏治豪。」
脚步刹停,我急回头盯着刚刚出声的Catherine。
她迷人柔唇缓缓动着,如叶片般轻巧: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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