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般开落
「江语亭?」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欸,江语亭!」
「江语亭?」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江语亭!」
突然间,声音传入耳边,我心头一震猛然张开双眼,才发现刚才有人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而好几双注视的视线立刻映入眼前。我揉揉双眼,原来是站在讲台前的地理老师发现我在睡觉,於是停下进度叫了我好几次。看向地理老师,已经在黑板上画好了几道题目,正打算叫人上去作答,大概也就是那时候发现我睡着的吧。
「欸,我刚才就有叫你了喔。」坐在左边的陈坤小小声地对我说。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无奈地搔搔头,按照地理老师手势的意思走向讲台,解黑板上的题目,台下同学也趁隙开始聊天打闹。
行星风系啊……
上一次上课似乎有讲过?我按着脑袋里薄弱的印象将答案填入空格里,毕竟我上完课也没有主动复习的习惯,也只能把有印象的名词填上去而已。
写完之後我边拍掉手上的粉笔灰,边缓缓地回到座位,低着头看向课本。
「各位同学,上课睡觉是不好的行为。尤其当你趴在桌上就是不尊重老师,下次别再犯了……至於江语亭写的答案——这些是对的。」地理老师念了一两句後,拿起黄色粉笔在我的答案上做起记号,「不过这边就错罗,这两题答案是相反的……」
很快地我便不再理会老师说了什麽,才注意到桌上的课本是居然是第一节的国文课本。想起第一节下课时,原本只是要小睡十分钟,现在看向手表,没想到已经九点四十分了。
这麽说我已经不知不觉睡掉半堂地理课罗?
我拍拍自己的脸,想起昨天晚上练吉他练到十二点多,洗个澡又再做些杂事,不小心搞到两点才睡觉,可能是因为这样才太累的吧。
看向手指头上结的茧,摸一摸还是有一点痛觉。常听喜欢吉他的朋友讲,因为很喜欢所以弹地走火入魔,弹一弹又不痛了;想想自己,好像又没有这麽顺利,毕竟也才刚开始学,说兴趣,又不像那些执着的人浓厚。
这时,陈坤传了张纸条过来。我打开来一看,发现上面写了一家店的名字。
「SweetAngel?」我转头看向他,只见他对我笑了笑。不一会儿下课钟响起,陈坤便转向我问:「欸,你今天排球练到几点?」
「练习的话都是九点啊。或是九点多,也不一定啦。」
「对喔,我都忘会到这麽晚!我还以为可以和你一起去吃那家店咧。」他吐了吐舌头,表情一沉,似乎觉得有点失望。「今天我在体育组打工到七点,要等你一起回家吗?」
「才刚开学就打工啦?不过我看你没事就先走吧,不然再看跟你那些哥们要去哪玩,反正你不用等我,时间又不一样。」
「喔,好吧。那……明天晚上一起去那家店好不好啊?」
「不行,我有事要忙,假日再说吧。」话刚说完,我嘴巴一闭看着他,不许他再讲下去。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最讨厌别人一直在耳边念来念去的,至於他,通常就是我提到的那一种人,只要一开口就讲个没完。
他见状也明白了,索性闭上嘴巴,跑到教室外头找他那群爱耍帅的朋友们搞怪去。
陈坤是国小跟我同班四年的男生。虽然如此,那时候我们很少讲话,压根一点都不熟。国三时父母在我们家现在住的住宅区买了新房子,而上了高中後才发现原来陈坤就住在我们家附近。我和他是在同一路线的公车上遇见的,後来只要时间差不多就会一起回家。高中又同班,这大概算是一种缘分吧。
最後一节课的钟声一打,我便提着早已收拾好的书包以及装着球具的袋子走到体育馆,刚进大门,立刻有个人一边大叫一边朝我跑来,接着给我个大拥抱。
「江江,好久不见!」
我好不容易从她的拥抱里脱身,立刻对着她笑骂:「寒训才见的呢,你在说什麽啊?」
「哈哈,随口说说的而已啦。」话一说完,她就把我拉到体育馆的更衣间,要我赶快换好衣服。
我随意走进其中一间,脱下厚重的制服外套,准备把身上的制服与裙子换成队上的球衣。突然小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欸,江,学姐说今天对墙要打三百下喔。」
「什麽,真的假的?」我边穿球裤边大叫。
「对啊,因为是开学第一次练习,她们说打完之後就可以打练习赛,今天只练到八点喔。」
「可是连续三百下很难欸,一直掉球,手会很酸……」我打开门,对着她苦着脸:「我才不像小圆一样厉害呢。」
小圆帮我拿起置物架上装衣服的包包,边走回体育馆边说道:「我哪有厉害,我不过是早你两个月加入球队罢了。你从寒训加入到现在,进步很多了,不是吗?」小圆对着我一笑,那个笑容甜甜的,要是男生,肯定当场被电昏。在这笑容中,我也不知不觉间不再抱怨,开始准备暖身练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