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从寿春到河内,去邺的旅程算是短的了,而这段时间我明着暗着躲人──当然,我不是不知道吕布找我找到火大,而老是被我当挡箭牌的大叔不知道吃了多少含怒的眼刀……如果能具体化,我想大叔应该会变肉屑吧?
我想这种诡异的气氛,就算原本不知道的人,也会知道有什麽事发生了,更何况是原本就在猜测的人?
所以我躲吕布的同时,原本和我交情不差的二姑娘也在躲我。
几位夫人当然是没有给我脸色看、也不至於说什麽话讽刺我或是呛我,只是打量我的眼神带着点轻视吧?
我很想喊冤,但又不能喊冤,这整件事真的是暧暧昧昧的让人雾里看花。
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躲着躲着,我知道了大叔是谁,还认识了当初和大叔比划的那位先生。
原来大叔就是被游戏鬼隐起来的「名人」,虽然一开始就有在猜想,但真的确认还是很惊人──原来人称「陷阵营」的他,私底下是细心的好男人。
而另一位应该就不用多说了,以後的「合肥战神」,只是现在还没崭露头角而已。
惊讶当然是惊讶,不过在经历那麽多事之後,这两件事的惊讶指数也从目瞪口呆三秒外加尖叫三分钟变成了挑挑眉毛就能揭过去的程度。
人的潜力果然是希望危机来激发的。我心想,一面观察不远处正在忙的吕布,策划脱逃路线。
但我眼神不过离开三秒钟,再看过去就找不到人了,突然的,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完了。我心中的警铃大响。
根据众多的电影剧情推断,只要想逃避的人将要盯的人看不见,那个人通常都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位置依影片类型而定。
如果是恐怖片,一般来说是地下或是背後,头上也蛮常见了;如果是侦探片,一般来说是背後;如果是动作片,大概就是上方……总之,不管是那一种,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从正面我看得到的地方出现。
「你还要躲我躲到什麽时候?」
吕布在我背後,非常火。这句话真的很常被引用,但我现在也只能想到这句话。
逃,是逃不掉的,所以我只能转过身,带着可能比哭还难看的笑。「呃……吕大人,天气真好啊,您说是吧?」
「是不错。」吕布没有皱眉、没有磨牙,甚至还带着笑容,但我心里却有一种他是豺狼,而我是那只倒楣被他相中当午餐的可怜小动物的感觉。
「大人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忙吧?石儿不吵您了,我找高将军去……」才刚试图要走,就被他一把抓了回来,和他面对面。
「我要他去整顿军队了。」他双手搭着我的肩,让我没有二次逃跑的空间。
「那我找张将军去……」我真的有种「垂死挣扎」的感觉。「吕大人……您这样子……不太合宜吧?」我戳了戳他的手,不用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表情又假又僵硬。
「……石儿,你还要躲我躲到什麽时候?」他蹲下身,直视我的眼睛。
我很想辩白自己并没有在躲他,但他又不是白痴,会相信才怪。所以我只是低下头,不和他视线交接。
「你讨厌我?」
如果他能够远我三步远再用威震山河的大嗓门吼我,也许我会清醒一点……
但他就站在我面前,双手搭着我的肩,委屈自己蹲成和我一样高,还用那种轻轻柔柔的声音对我说话……犯规、太犯规了!
但我只能摇头,而且是快速的摇头。
「你……心上有人?」
「没有!」我也不懂为什麽我要激动的回答,虽然是真的没有。但我这样的行为简直像在暗示他「GO」,所以我只能希望亡羊补牢有效果。「我没有想过那些事,我才多大?」
他沉默了,但也没有松手,很久很久才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不逼你。」然後放手离去。「我希望你是情愿的。」
我睁大了眼,不懂他现在是在演哪出。
古人的思考,真的不是我能理解的。我耸耸肩,将这件事抛到脑後──反正他都说了不逼我,那就简单啦!
但没有想到进了邺,就发生了让我欲哭无泪的事。
不知道是哪个没睡饱、还是审美观异於常人的仁兄居然当众问吕布能不能讨我回去。
吕布很果断的拒绝了,我还想着要怎麽谢谢他,没想到他就投下了一个震憾弹──
他一把拉过我,也当着众人的脸,非常严肃的宣布:
我是他的妾。
不是不逼我吗?不是要我情愿的吗?反诈骗啊!
我开始思考是要挖坑埋自己,还是把他推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