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并未让我睡得安稳,所以第二天清晨眼睛有些肿,不过好在有面具挡着,自然也无须有什麽好担心的。推开门就看见一大群人守在房门外。
「风公子昨夜可睡好了呀?」太傅站在门外,身着朝服,浑身散发着一种气势。再听他这一声,可真是宝刀未老,中气十足。
我点点头:「谢谢,在下休息得很好。」不看段如歌一眼,有些不敢,有些心虚。
「那就请公子与老夫一同进宫吧。」
「劳烦太傅带路。」
太傅转身,迈着正步,走得虎虎生风,我跟在後面,段如歌跟在我身後,对於昨夜,只字不提。
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一路上,我都掀开帘子在观察皇城的情况,人们似乎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依旧歌舞昇平。自古以来,百姓与土地都是战争的争夺品,而百姓不过就是希望有安逸的生活,有地可以种,有田可以耕,保证温饱,并不在乎谁当皇帝。哎,叹了口气,头疼。没想到太傅的权力不小,竟然可以直接坐马车入宫,萧藤泽这麽放心他?必定有过人之处。
在一大门处停下来,太傅捋捋胡子道:「风公子和老夫同去御书房吧!」
「可是,现在不是应该是早朝时间吗?」此话一出,在场人皆是一怔,变了脸色。太傅乾咳两声:「公子只要与老夫同去就可以了。」
意识到自己触到了雷区,也不好再说什麽,看看段如歌,他向我点点头,我才点头:「如歌,你就在这门外等我吧。」他颔首,我欺身过去,在他耳边用彼此才可以听见的声音道:「你肯定瞒着我什麽,回头再找你算帐。」
房门打开,我刚迈进一只脚,另一只脚却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风公子,怎麽了?」
尴尬地摆摆手:「无……无事。」
果然,看着高位上的人,我怎麽也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萧藤泽,一件红色袍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矫健的胸膛若隐若现。女子跨坐在他的腿上,正在忘我的扭动自己的身体,小嘴发出类似於很满足的声音。上身虽然披着衣服,依旧掩饰不了里面的无边春光。最令我震惊的是萧藤泽的头发,有一抹刺眼的银丝,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正在我出神儿之际,衣袖被人扯了扯。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傅,愈加站得笔直:「草民风玉渊,见过皇上。」嘴上说着见过,可动作却丝毫没有见过的意思。
「你就是太傅举荐的宰相人选?」
点头。
「你如何确定你可以平了那战乱啊?」他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他的手中,把玩着那名女子的一缕青丝。我确定,他们下身都是没穿衣服的。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不屑,我拱手:「草民虽然不知道该如何打仗,草民却知道,皇上今日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亵渎祖先。如今天下,战火不断,皇上若是有如此的闲情逸致,大可御驾亲征,相信皇上的能力不止在御书房这种机密重地玩弄女人吧?您说是吗?太傅大人?」
太傅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我。
「大胆,朕的功过,可是由你这个贱民说的?」他的额上青筋暴露,他的手紧紧地扣着那女子的香肩。
我头一扬,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怎麽,既然敢做,还害怕别人说吗?放眼望去,朝堂之上,哪个官员不是对您的事怨声载道,在您背後指指点点,您脸皮很厚是不是?再看那些饱受战乱的人,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怎麽能够置他们的生死而不顾?千里之堤毁於蚁穴,自古以来,圣贤之君,解释爱民如子。民者,水也。君者,舟也。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您想试着从高处跌落吗?高贵如您,一定承受不来的。」
「够了。」他重重地把桌子一拍,惊得女子从他身上滚落下来,晕了过去。他则是胡乱系好衣带,闪身来到我的面前,扼住我的下巴:「你找死是不是?」
我一抬手,用内力拂开他紧箍的手,退到几米後,冷冷地说:「我不是来与你为敌的,而且,你打不过我的,你不用浪费力气了。」同情地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女子,蹲下为她穿好衣袍。
「朕的爱妃岂是你动得的?」他一掌拍在我胸口,我毫无防备,被震退几步。勉强稳下身子,控制着胸口翻腾的血气,这些,原不震撼我,最让我震撼的,是那个女人竟然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
我气极:「你听好了,我不是来求你的,今天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这个宰相我是当定了。这场仗,我打定了。」
抛开一脸错愕的他们,狠狠推开御书房的门,阳光迎面,看出了段如歌的担忧,我只是摇摇头:「没事儿。」
一股血腥味冲破喉咙的束缚,喷涌而出,顺着面具一滴一滴落在胸前,刺伤了段如歌的眼。若不是太信任萧藤泽,又怎麽会被他所伤呢?
「鸢儿,你忍住,我带你疗伤去。」
我点点头,安心晕了过去。
一声鸢儿,震醒了呆在御书房久久回不过神儿的萧藤泽,他刚刚听到了什麽?有人叫那个不要命的男子鸢儿?刚刚自己掐她下巴的时候,没有喉结?一掌打在她胸口的时候,并不似男子的,相反有些柔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莫非,凤鸢没有死,那只是假像?想到这里,大笑起来,天下之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可是,自己刚刚做了什麽?与别的女子云雨?这……
还打伤了她?
真是该死,刚刚初晴的脸,一下子乌云密布,双手紧握。
太傅看着脸色郁闷的萧藤泽,抚抚自己的小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