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蘑菇與蜜蜂的對話 — 十二、相遇在網上

12.相遇在网上

小晴:

耶!那我就先去洗耳朵,准备恭听罗!(欢欣鼓舞)

我的新工作就是做老师的助理啊,这大概是我打工生涯里最轻松的工作了。不用起个大早(我送过报纸)、不用吸废气(我在加油站打过工)、不用搬重物(我当过超商店员)。我另外也当过家教、发过传单、打过补习班招生电话。欸,真的耶,我还真是个打工达人!

柱子

爸妈和朋友聚餐、小米和同学去玩,又是一个独自在家的星期天,但小晴却没有以往的哀怨情绪。

爸妈出门前,问小晴怎麽不约朋友出去走走,小晴赖在床上,回答说只想休息。

这是一部份的实话。

这星期真的太忙,连昨天星期六,小晴都去公司加班到下午,好不容易放假一天,她只想睡到自然醒。至於另一部份没透露的原因,是她有一个小秘密要进行,正巴不得家里没人。

小晴今天要唱歌给柱子听。

她昨晚就在考虑要唱什麽,最後选定一首英文歌。她也决定在浴室录音,不但可以隔绝杂音,还有回音效果。至於伴乐,就算了,这麽冷门的歌,上哪儿去找?

小晴练习了好几次才录音。

「不错嘛!」试听时小晴忍不住称赞自己,信心不觉大增。

她又录了几次,觉得越唱越好,自己听了都自恋地陶醉起来。柱子说得没错,唱得这麽好,只有自己听,太可惜了。她现在反而迫不亟待地想寄出档案,更想尽快知道柱子的反应。

选出表现最佳的一次录音,小晴准备寄出:

柱子:

你耳朵洗好了没?我录好罗!

这首歌叫做「ADreamIsaWishYourHeartMakes」,是特别为打工达人挑选的,歌词的大意是说,只要一直保持梦想,有天就会美梦成真。

这可是我首度克服紧张录的,不可以太毒舌喔!

小晴

邮件寄出,小晴心急又期待。什麽时候才会收到柱子的回信呢?

小晴继续在网上浏览着,胡乱看了好一阵子,才赫然发现有新邮件进来。

其中有柱子的回信。

小晴又惊又喜,连忙点开阅读: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非常用力鼓掌)贺!蜜蜂小姐发行首张EP!

唱得太太太棒了!我觉得你根本可以去参加歌唱比赛嘛!

你的信一寄来我就收到了,所以你也在线上,对不对?可以和你即时通吗?这是我的帐号。我等你喔!

柱子

看看邮件寄送时间,大约是二十分钟以前发出来的。柱子还在线上吧?要和他即时通吗?一个原本只是写写信的对象,一下子变得非常鲜明又益发真实起来!

有点兴奋、有点紧张,小晴打开即时通,将柱子的帐号加入连络人名单,不多久,就看到柱子的帐号,显示仍在线上。

小晴还想着该如何开场,柱子却先传讯息来了:

柱子:小晴!

「啊!」小晴小小惊呼一声,下意识用手理着今天还没梳过的头发。

柱子:是小晴吗?

晴:嗨,柱子!

柱子:啪啪啪啪啪啪

晴:别拍手了啦

柱子:你唱得好~~~棒喔,可以去选秀节目了!

晴:谢谢啦,我才不敢勒,那麽多人,我会吓死。

柱子:你在哪里录的啊?效果很好欸!

晴:哈,在我家浴室。

柱子:哈哈,怪不得有回音的感觉。

柱子:大白天关在浴室里唱歌,你家的人不会以为你发神经?

晴:其他人都不在。你怎麽也在家?

柱子:我在整理老师要的资料

晴:喔,你那个助理的新工作。这麽忙,星期天还要做?

柱子:不会啊,有的忙我才高兴哩!

晴:我妹真是差太远了,我大学也没她玩得那麽疯!

柱子:去玩很好啊,有空我也会去玩。你妹什麽系的?

晴:法文

柱子:喔,文科比较有时间啦

柱子:而且不像我,我还有两个女生要顾哩,有工作就做,少玩点也没关系。

晴:什麽两个女生?

柱子:我妈和我妹啦

晴:你家只有一个男生吗?

柱子:是啊,就我啊

晴:喔

柱子:你是不是想问我爸呢?

晴:嗯,有点啦,不好意思,不想讲没关系。

柱子:还好啦,我爸在我八岁就生病走了。

晴:啊,对不起。

柱子:没关系,已经很久了。

晴:所以你才拼命打工?

柱子:也没有拼命啦!

柱子:不要一直讲我了,你最近为什麽很忙?

晴:就要开记者会啊,这麽短的时间要准备好,快忙死了,害我昨天还去加班!

柱子:哗,记者会,好酷!

晴:酷什麽?你去帮我加班好了。

柱子:我还蛮想的哩!你究竟是哪家化妆品公司?

晴:亚芙柔,男生会知道吗?

柱子:拜托,怎麽会不知道?很有名啊!

柱子:我还买过你们家的东西送我妈当生日礼物呢!

晴:多谢惠顾

柱子:你的工作听起来不错啊!

晴:哪有啊?无聊死了!都做差不多的事。

柱子:喔

柱子:你放假都去哪里玩?

晴:就看电影啊,随便逛一逛,也没去哪里。

晴:其实还蛮无聊的。

很快的,两人已经聊了超过一小时,从哪部新电影好看,讲到柱子家的小狗弟弟。最後,还是柱子接到胡老师指示工作的电话,想起还有很多事要做,才不得不停下来。

小晴离开电脑,到厨房找东西吃。和柱子聊过後,她感觉心情轻松、胃口大开。

「蛮不容易的,」小晴想,「和小米一样大,却那麽有责任感...八岁爸爸就过世,那麽小的柱子,那时候一定很难过吧?」

想到柱子一直到处打工,小晴的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感觉,有几分欣赏,又带着几分怜惜。

小晴又想起柱子对她歌声的称赞。

「参加选秀节目?」小晴想像置身舞台,面前是评审和观众。

「太可怕了!」小晴缩了缩脖子。

不过现在除了自己,她至少还敢唱给另外一个人听了。

小晴拿着汤匙假装的麦克风,又唱起了那首歌。

同一时间,柱子停下工作,忍不住再次播放小晴寄来的录音档。

他已经听了不下十次。小晴特地为他选了一首「美梦成真」的歌,对他来讲意义非凡。

「一定要再回寄更棒的东西给小晴才行,」柱子考虑着,「而且她老是叫无聊,哪来那麽多无聊啊?怎样能让她不觉得无聊呢?」

小晴的歌只有一分钟,很快播完了,柱子又按下播放键。

「好可爱的声音,」柱子闭起眼睛,想像歌声主人的模样,「一定要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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