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疏淚染香衣 卷一 — 疏淚染香衣 卷一 087

第二十九章噩梦开始(1)

张静菲只觉得周围的目光刺眼得很,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有不以为然的,郑雪香轻轻拽着张静菲的衣袖,小声说:「姐姐,不要去。」

张静菲苦笑,她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是皇太后现在把她的头砍下来当球踢又能怎样,她咬咬牙,迈步走出了廊下,眼角余光看到周围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着什麽。太后这次的宴会目的很明显,前几个大家闺秀都是三品以下官员的子女,毕竟谁也不愿让自己的女儿嫁到遥远的契丹去,所以受害的必定是官职不高的人,可方月影可是宰相的女儿,而且还是当今皇后疼爱的妹妹,难道……可太后怎麽会这麽做?

张静菲双腿像坠了铅块,慢慢挪到太后近前,周围的目光刺得她不敢抬头,只好低着头行了个礼,便安静的站在了一遍。

耳边只听见太后说:「月影一直都很活跃,今天怎麽这麽安静啊。」

胥晟逸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慢慢收劲,额上的青筋突起,眼睛中带有几分怒气,语气却依然平静:「母后,时间不早了,早些回转为好。」

太后转头看着皇帝,似是轻柔的声音,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道:「哀家想听听这孩子的词,皇上多陪伴哀家一会儿吧。」

胥晟逸隐忍不发,道:「太后高兴就好。」

坐在不远处的胥晟皓刚要站起来,却被身旁的郑羲拉住了,胥晟逸压着声音道:「母后这是在做什麽?」

郑羲压着他的手,说:「王爷不要莽撞,太后不会对方小姐做什麽的,你们已有婚约,太后不能怎样,千万别在这当口冲动。」

胥晟皓急道:「母后这些日子怪得很,我只怕……」

「太后既然以允诺婚事,不会轻易反悔的,王爷多虑了。」

「但愿如此。」胥晟皓点了点头,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了些不安。

方月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既然太后这麽中意月影,也是她的福气,是吧,月影。」

她握住张静菲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张静菲感到手上一片湿润,可手心却是干的,原来是皇后的手已经全是冷汗了,看来她比自己还要紧张。张静菲反握住她的手,暗暗捏了她一下,暗示她不要担心。

张静菲抬起了头,深深做了个呼吸,大风大浪都过去了,这个怕什麽!

她微笑着说:「是啊,臣女很是荣幸。」

太后见她这样倒是一愣,随後轻笑道:「好丫头,这次给哀家念个什麽词啊,只能比上次那个好啊,直到现在哀家每次想起那个词都觉得妙啊。」

虽是夸奖的话,可张静菲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谈笑间就把一切都搞定了,唉,皇太后还真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的,她可能永远也达不到这个水准。

张静菲躲不掉只能应对着说:「太后谬赞,臣女何德何能让太后如此夸奖,只是今天面对如此美景,臣女却毫无诗意,实在有些惭愧。」

太后微微一皱眉,刚要说什麽,一旁的耶律楚却突然插嘴道:「素闻方家的二小姐是有名的才女,小小的一首词怎会难倒小姐呢,况且……」他一顿,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况且刚才小楼姑娘的那首美妙的曲子不是也得益于小姐麽。」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光似乎更强烈了,张静菲咬住唇,她狠狠地瞪着耶律楚,冷笑道:「三皇子玩笑了,如此美妙的曲子又怎会是得益於我呢,那些说法也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耶律楚的笑容更大了,仿佛戏耍着张静菲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道:「在下有没有玩笑何不把小楼姑娘传上来对质一下不就清楚了。」

张静菲脸变得很苍白,他果然是要看自己出丑,试想一个千金小姐又如何能做出那种关於烟花女子的曲子呢,不了解的人一定会误认为此女品行不端,居然会混迹於那些烟花之地。

果然,所有人纷纷窃窃私语,不屑、轻视像利剑一样狠狠的戳着张静菲的心,就连方月晴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皇太后脸上虽没什麽表现,但眼光也带了些鄙夷。

胥晟皓差点拍案而起,郑羲死死拽住他:「王爷,冷静啊。」

胥晟皓眉毛都立了起来:「他这是什麽意思?太侮辱人了!」

「王爷,千万不要,他等的就是这个,不要中了圈套!」郑羲苦苦劝道。

「那就看着她被人侮辱?」

「方小姐如此聪慧,一定会自然应对的,王爷要相信她,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女子!」

胥晟皓紧紧攥着酒杯,指关节都发白了。

张静菲不怒反笑,道:「就算是我做的,刚才三皇子也说了是首美妙曲子,至於唱的是什麽又有谁来唱又何必挂怀呢。」

耶律楚一愣,盯着张静菲道:「方小姐果然不局於一格,说得是这个道理,在下认同。」

胥晟逸冷眼看着,也插嘴道:「既然月影没有诗意那就下去吧,时间不早了,大家用午餐吧。」

耶律楚转头对皇帝说:「陛下,在下很欣赏方小姐做的曲子,那就请方小姐再唱一首如何?」

胥晟逸一皱眉,刚要说什麽,太后却发话了:「嗯,是啊,哀家也想听听呢。」

张静菲有点明白了,太后现在居然和这个妖男站在了统一战线,看来自己真是没活路了,不过她想不明白,为什麽会这样,以前从未看出太后有什麽成见啊,还是她隐藏的太好了?

方月晴拉了一下张静菲的袖子,小声道:「唱一个吧,别拖时间,有什麽事回去再商量。」

张静菲点了点头,自己不能在这里和他们杠上,先混过去再说吧。

想到这里,她说:「臣女遵懿旨。」

太后眯起了眼睛:「月影,这次想唱什麽曲子呢,哀家就想听个新鲜。」

张静菲躬身说:「既然太后喜爱花,那臣女就唱首和花有关的曲子吧。」

「嗯,哀家洗耳恭听。」

张静菲想了想,清了清嗓子,缓缓唱着:

「花儿花儿为谁开

一年春去春又来

花儿说它为一个人等待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花园里小路上独徘徊

四月的微风轻似梦

吹去了花瓣片片落

怕春花落尽成秋色

无边细雨亲吻我……」(当然不是这麽短,嘿嘿,见注解吧)

一曲唱罢,太后轻点头:「不错,这曲子叫什麽,哀家要命人把它记下来,改天让他们弹给哀家听听,这词也是不错啊,哀家喜欢。」

张静菲松了一口气:「这首词叫《蝶恋花》,太后喜欢就好。」

太后刚要说话,胥晟逸道:「嗯,那下去吧,改天再来多给太后唱几遍。」

张静菲顺坡下:「臣女遵旨。」

如逃命般的,张静菲回到了廊下,坐下以後,心还噗通通的乱跳,郑雪香愤愤地说:「这个三皇子太缺德了,居然这麽说!那天他不是也去了!以为自己乾净麽!哼,看似道貌岸然的样子!」

张静菲苦笑一声,她和耶律楚的梁子结大了!

云妃在一旁有些得意,看着皇后姐妹俩,声音不大不小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方月晴没说话,只是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张静菲觉得有些愧疚,自己拖累了皇后。

郑雪香却不阴不阳地回击道:「那也好比有些人来阴的强,我们明人不做暗事。」

云妃瞪了郑雪香一眼,郑雪香把脸扭到一旁,悠哉的喝茶,不以为意。

张静菲失笑,这小丫头,性子和自己刚来的时候还真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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