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约又坐了十来二十分钟,公冶析一局游戏打完,看着显示输了的画面,兴致缺缺地退出游戏,起身和其它人打了声招呼说先走,让他们继续玩尽兴,舒心忧也只得提起包跟上。
“boss,接下来我们去哪呀?”在进电梯按楼层的时候,舒心忧伸手搀住身形略微有些颤巍的公冶析,问询接下来的行程,总不能把她叫过来就是陪他坐着发呆的吧?
“送你回家。”公冶析伸手进兜掏手机,摇了一下头,想要清晰一下模糊转圈的视线,手指戳了几下屏幕要点开通讯录都没点准。
“啊?你都这样了,我送你回去吧,是要打电话给司机嘛?我来。”舒心忧眼瞧着他喝得不轻,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把他扶上车系上安全带后,司机把车门关上的同时,她从另一侧自己开车门上车。
她刚坐上车就闻到车内愈加浓烈的酒气,在伸手摁了车门旁边的摁键把车门关上后,又把车窗开了一半让风灌入车厢吹散酒气。
公冶析上半身歪倒被安全带勒着、右手肘依靠在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上,将头枕在她肩膀的男人闭着眼睛,鼻翼翕动间呼吸粗重,一张素日冰寒的脸此刻因为酒精转换成乙醇的缘故,而泛着酡红,有气无力地用极轻的声音说:“水。”
“啊?”
刚刚包厢里不喝,这会她上哪找水去啊,这车里也没见有啊,她刚想让司机等会停一下车,好让她去便利店买水。
“冰箱里有水。”
舒心忧坐了这车也有十来次了,但是没见过这里哪里有冰箱啊,就以为公冶析是喝糊涂了,温声细语地安抚着想要让他忍一忍,“你等会哈,我们现在在内车道,等会看到便利店了,我就给你去买。”
只听见靠在她肩头的男人鼻息长喘一声,歪着的身子往座椅后靠,似乎是嫌弃起她的磨蹭了,声音也提高了一些,“车上有冰箱,怎么总是那么笨,坐我车都几回了......”
别骂了别骂了,她驾照都没有,也没有买过车,哪里懂车啊,辨别牌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女生不懂车的型号,就像男生不知道女生的口红色号。
不对,公冶析可能还真的知道色号,但是这也并不影响她不懂车。
由于他声音的提高,前排的司机听到了,好心地提醒,“舒小姐,就在你旁边的调节控制扶手后,您打开就能看到冰箱了。”
车子穿梭在黑夜里,此时的星空顶并没有打开,光是凭借道路两旁路灯视物,时而亮时而昏暗,她摸了好一会都不得法门,司机陈叔给她打开了车内照明灯都无济于事,她还是不知道怎么打开。
最终公冶析等不下去了,自己闭着眼睛,凭借手感替她拉开,“笨死了。”
“......”果然,里头有一个小冰箱,还有酒和酒杯。
她从里头拿出一瓶水给他拧开,喂给他喝了几口后,把瓶盖拧好放下问他,“头疼不疼,哪里难受不?”
公冶析几乎不喝白酒这种度数高的酒,现在后劲慢慢上来了,他睁开了染上一层朦胧的猩红眼眸,上半身又往她身上靠了过去,下巴垫在她的锁骨处,一开口就是性感的低哑嗓音,有几分病弱的感觉,“难受。”
平时都是对她颐指气使的男人,哪里用过这种语气说话啊,她吓得不轻,攀上他的肩头,“boss,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
“这??想要你。”男人的大掌拉下她按在自己肩头的手,将之拉到两腿之间覆住,他的声音很是低哑,像是一把大提琴在耳边拉响,舒心忧确定了他们聊天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差点没把持住,咽了下口水急忙把手抽开,她慌张闪躲的时候看到了男人嘴角溢着的笑。
得亏她是开着窗,不然这车这么安静司机肯定能听到,她急忙把身体依偎在她肩头的男人往一边推过去,握住他的手臂不让他东倒西歪,自己则屁股一挪,坐近车门远离他,还好男人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Boss,你喝酒后有点儿……”闷骚过头了吧?
“嗯?”
一个嗯字的尾音拉得有点长,似乎就是在故意勾人语调,她确认是闷骚无疑了。
不过,当面置喙上司她肯定是不敢的,看在工资的份上都是不敢的,只好仓促地没话找话转移话题,“咳咳咳,BOSS为什么今晚把我叫过来呀?又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还有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在,你着急忙慌地喊我,我妆都没来得及化就跨区赶过来了。”
她倒不是酸,因为刚刚场上的哪个女孩子无不是精致的妆容和衣着,就她穿个T恤,头发都没有干透,就跑过来了,两相对比之下,她是怕给公冶析丢人,更怕公冶析那张嘴又要说她妆都不化上不得台面,所以还是赶紧把锅给甩了。
舒心忧的问题让他垂着的眸往左看,开始回忆着他这么做的原因。
好像是吃饭的时候,他们就一人喊来了一个女人,见他没有作陪,其中一个人还硬要找女人陪他,饭桌上他已经很不悦了,但也不好直接驳了他人的面子,所以才给舒心忧发信息。
“他们的女人,都没有你好看。”
“嗯?”怎么突然反常地夸起她了?不得了不得了,看来公冶析这回是显然醉得不轻了,看这程度,明天早上还能不能起来去上班都是一回事。
可男人却没有往下说了,她也就也不再追问什么意思,免得他又要嘲讽她一番。
等到她撑着男人肩膀的手已经发酸了,车子终于行驶到公冶析家小区,再看公冶析眼皮睁眨的频率已经变慢,估计是明天是肯定起不来上班了,舒心忧在这时想起了包包里的文件。
“Boss,eva下午时候让我拿给你签的,我下午没在公司看到你,麻烦你签一下。”
舒心忧拿出包包里的文件递给按着额头的男人,男人拿过文件翻开,手指头摩挲了一下,一扫刚刚的醉态,对舒心忧道:“笔呢?”
“啊……我……”
“要不,要不,您等会到家再签?”舒心忧清咳了一下,想起自己好像没带笔。
公冶析拧头看了一看在翻包的女人,冲她伸手,似被气清醒了几分,又恢复了那张寒脸。“包拿过来。”
舒心忧只好讪讪把手里的包包递给他,看着公冶析伸手翻动几下,找出了一只笔,然后拔开笔盖就要签字。
“这是眼线笔……”舒心忧话还没说完,那文件就被他放在扶手上,刷刷几笔,那龙飞凤舞的名字已经跃然纸上,然后把文件递给她呆滞状态之中的她。
“好了。”
“行吧……”舒心忧只得接过文件和眼线笔,将之塞进包里,这时刚好到他家了,车停稳,趁着司机下车开车门之际就费劲巴拉地把安全带解开,然后下车搀着公冶析,在舒心忧把他送到门口准备按门铃或者是问他要大门密码的时候,男人突然转过身面向她。
“等等……”
“嗯?怎么了。”
因为两人身高差距,公冶析含胸驼背地低下头,正视女人,脸上无比认真地说:“舒心忧,其实你不化妆也很好看。”
奇了个怪,公冶析今晚居然夸了她两次……在女人还没有来得急反应,他就落在女人的额头一吻,但嘴唇感觉到女人额头皮肤的变化,好像是蹙起之后,他张开了嘴在蹙起的眉心处用力一咬,劲儿用得不小,好像是在报复女人的不投入和发泄对她的不满。
“哎……哎……疼疼……”额头突然传来痛感,让舒心忧忍不住一边呼痛一边往后退想要避开,但是男人的手臂都还挂在她的肩膀上,她怎么退都是在男人的怀里,直到男人咬到满足了才自觉地放开嘴。
公冶析刚撒嘴,别墅的大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舒心忧赶忙把他交到管家手里,伸手摸向自己的额头,入手就能摸到牙齿印。
她心中无语,额头吻就算了,留吻痕也算了,在她眉心咬了牙印?是人干的事么?
然后目送公冶析进了家门后,重新上车,让司机送她回家。
她到小区的时候收到几条快递柜24小时未取件的信息,去取了几个包裹,发现里面都是夏天的衣服,是司闲给她买的好多件夏装,还有一张卡片寄语,却并不是司闲的字迹,而是其中一家店家打印的字说以后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舒心忧打开手机又给司闲发了一条信息,但还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司闲几个月没回复信息了,她也不讶异了,毕竟也没他其它的联系方式,既然还能送她礼物,那就是安全的,安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