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甜爽nph,出轨)绿茶精虐渣手册 — 他生来就是欠她的【剧情】(作者闪现)

“你们在聊什么?”

“不许聊天。”

“他就要杀青了。”

……

明瑶看着微信里不断跳动的聊天框,一抬眼,对上了云辞的凤眸。

她稍稍点了点头,云辞才肯罢休。

云辞发的『算你识相』表情又怂又横的。

*

牢房的路并不明亮,但无妨,走到今天的明瑶其实不需要太过明亮的太阳,只要有一丝光,她就能走下去。

推开门。

果真是芝兰玉树的公子哥,生于钟鸣鼎食之家,长于即使身处简陋的牢房中也不坠潇洒之姿。

裴言酌面庞清瘦,脸色却是温润的。

眉如远山,双眸定定地看着向他走来的少女。

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似是嘲讽他的一腔真心错付,似是感叹时过境迁两人不复同游之欢。

分明的下颚微微抬起,却不主动出声。

骨子里的倨傲隐约流露出来几分。

“表哥。”

明瑶提起手中的玉壶,斟了一杯酒,酒色清亮,映着明瑶越发娇嫣的容色。

好似从前。

“你来了。”

裴言酌眼神复杂,似是挣扎着,不愿向之前那般亲昵地应着他这心爱的表妹。

沉默几息,薄声道:

“吾心悦阿瑶多年,今朝阿瑶为我送来这酒,我自是喝下。

但,在此之前且问一句,是吾挡了你的青云路吗?”

是,也不是。

她注定不会同他并肩而立。

他也没有刻意谋划陷她于险境。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他就不会与他的表妹倒戈相向。

初见她的画面依旧很清晰。

女童奶白的肌肤贴着他的手,像个小炮弹一样横冲直撞到他面前,此时倒是显出这个年纪少有的乖巧可爱了。

一向有洁癖的他却任由她揪着他的华贵衣袍。

小女孩眨巴着亮晶晶的黑眸,声音甜得能够滴出水来:“你就是我哥哥说的那个表哥吗?我想让漂亮表哥抱抱我。”

那天他倒是意外的好脾性,以往不屑的女儿家撒娇卖痴,他却是甘之若饴。

也许……在他感兴趣的那一刻起,就再也割舍不下了。

他当然知道她故意欺负他的未婚妻。

那种身为皇室公主高高在上俯视高门贵女的戏谑,明明是古灵精怪的狭促性子,却喜欢装乖扮巧非要招惹。

倒不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身份,就因为她明瑶有这资格,所以她做了。

他也知道。

他还纵容。

他陪她八年,陪她长大;她又何尝不是在陪着他从京城纨绔到遵纪守法的公子哥,一路未曾放手。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阿瑶……”

多可悲啊,她带一壶鸩酒前来。

他还她一场鱼水之欢。

就因为她一句“我还想着表哥的身体给我的感觉。”

裴家列祖列宗都会在黄泉底下痛骂他的下贱。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那么慷慨,身家性命都给她,还无怨无悔。

只是,心,好痛啊。

“之后阿瑶还会跟谁做爱?”

明瑶差点被肏晕过去,忍不住想要出声时这才发觉自己娇弱的嗓子已经哑了。

不知……情深意浓还是困兽之斗?

这场欢爱持续了很久,好像一场梦。

正午的太阳已然落幕,暮色将至,仿若他们的情谊也走到了凋零。

女孩儿腿心那一块肌肤都被干得泛红。

“言酌表哥,你后悔吗?”明瑶软软的嗓音仿佛吹在了他干涸的心上,就好像他们从来不曾敌对过。

年岁渐长,但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还不曾改变他的心意,忙着给两人穿戴的手一滞,便道:

“小爷挺乐意的。”

“剩下的,我就不弄了。你就含着爷的精液走出去。”

可不该这样的。

单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他明明可以后悔很多东西。

比如,他可以后悔遇见……明瑶。

后悔……陪明瑶做了那么多。

后悔……帮明瑶做了那么多。

帝王家的“狡兔死走狗烹”好歹还能缓一年呢,可未曾登基的她比那史上许多帝王还狠心——

哪带这么欺负人的?

“阿瑶,我从来都比不来你狠心。”

“你说的是对的,恨比爱长久。可我还是不想带着对你的恨意下黄泉。”

“这辈子,算我欠你的。”

“还有……长命百岁。”

轻轻滑过他的面容,风姿依旧。

“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他是裴言酌。

是裴家的庶长子,因为裴父颇为宠爱他的母亲,他近乎有着裴家嫡长子的待遇。

他曾经陪她放过纸鸢,允她装作他好友一起出京,给她的承诺永远是只对明瑶本人的。

他的每一面,她都见过。

八年实在太长了。

八年又实在太短。

那年他于梧桐树下着一身红衣抚琴《凤求凰》,语气是他对她独有的轻柔。

转眼……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尊荣不再,沦为微末。

可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明瑶都没有告诉他。

其实,他们有过很多的第一次。

流着相同血脉的兄长们对她好,好到全天下的姑娘恨不得以身替之,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给兄长们下了蛊。

可是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他们的爱总是想将她禁锢,而不是跪捧迎她登临王座。

他好像感受到她的真心,好像又没有;

他本以为他可以陪在她身边一辈子,总会得到她的真心的。

谁知天意弄人。

真心是有的。

只是瞬息万变。

罢了,事已至此。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如今求的不再是年少轻狂的华美傲气,而是天下之利,为千千万万黔首求生之望,就得先除纨绔之首。

兼爱非攻的法令只需推一人下地狱,便可使万人信服。

可偏偏那一人,守她长大。

也分明是他,为人所蒙骗,酿成大祸。

“我会记得你的,一定。”

温柔的嗓音如晚风,眼里的慈悲仿若神女降临。

明瑶站起身来,缓步走出那间牢房。

昏暗中蓦然出现了一身白衣,冷清的声音唤了一声,“公主。”

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一双修长的手握着洁白的帕子细细擦着明瑶的手。

“回宫。”

两人并肩,而她一步也没有回头。

夜色倾落,今夜十五,月上梢头。

月亮就在那里,它只是静静看着:

这人世间,多的是,难并的肩,生死的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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